不容多想,那蟄伏的花豹已經按耐不住,向前踏出一步,半個身子探出了樹叢。
陳稟先目力精湛,看準了花豹的每一塊骨骼肌肉的緊繃程度,正在花豹想要撲殺男子之時,陳稟先果斷彎弓搭箭。
“嗖!”
箭矢飛速射出,直插在花豹麵前一寸之處,緊貼著其麵孔穿過。
這一幕打斷了花豹許久的蓄勢,也一並嚇破了它的膽子。
而那男子聽到了身後的動靜,下意識回頭看來,與這花豹目光相接,驚得其手腳冰涼,趕忙向後挪動幾步。
花豹見男子已然嚇壞,心知此人已是待宰的羔羊,實在不想放棄這到手的飽餐。
但就在此時,陳稟先見這花豹竟還敢有所圖謀,心下微怒,再度彎弓搭箭。
這一箭比先前那支更加勢大力沉,大半根箭身都是沒入地麵,甚至震的地麵都裂開了幾道大口子。
花豹見此,方才知曉了陳稟先的厲害,倉皇逃離。
這時,那男子方才回過神來,從地上爬起,連散落一地的草藥都來不及收拾,便連聲道謝:“多謝壯士出手相救,若非壯士,末學便要將姓名丟在此處了。”
陳稟先此時方才真正端詳起了此人相貌。
二十許歲,相貌清秀,若非因為長年處在高原之上,導致膚色微黑,活脫脫一個羸弱書生的模樣。
“不必如此。”
陳稟先笑著擺了擺手,繼續說道:“聽兄弟這口氣,莫非還是個讀書人?”
“不值一提,末學白若雨,以前的確粗讀過幾本醫書,在前麵鎮子上開了家醫館,日子也還過得去。”
此人名字倒也是個書香門第的樣子。
“白老弟,在下陳稟先,是個四海為家的浮客,遊曆至此,見兄弟身處險地便隨意出手,白兄弟不必掛懷,既然你已無事,那在下便告辭了。”
說著,陳稟先灑然一笑,便要就此離去。
這般瀟灑行徑配上那張粗獷豪爽的麵孔,令白若雨自然的生出親近之感。
白若雨趕忙攔住陳稟先,問道:“陳兄留步,你今日到此可曾尋到落腳之處?”
“哈哈,以天為被,以地為床,何處不可落腳?”陳稟先哈哈大笑,一副豪氣幹雲的模樣。
“那可不行,今日陳兄既救我性命,我又豈能任由陳兄露宿街頭?”說著,拉起陳稟先的手便要回家,“愚弟雖家境潦倒,但仍有餘糧招待陳兄,跟我回家,好好休憩一番。”
陳稟先本來便心懷不軌,主動接觸此人,但見此人如此真誠,倒讓陳稟先有些自慚形穢起來,麵上有些不大自然。
這時,白若雨帶路的步子突然一頓。
陳稟先見此,不免心下嗤然,果然是說說而已。
“哎呀呀,光顧著帶陳兄回家,卻差點兒將藥簍子丟了,若是兩手空空的回去,我家夫人又要取笑我了,嗬嗬。”
看著白若雨老實憨厚的模樣,陳稟先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心中暗罵道:我的九年義務教育,我的高尚品德修養,都被狗給吃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