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分離(1 / 3)

初中畢業了,三年時光夾雜著歡樂、煩惱、悲傷、憂愁不同的情緒,從兒童步入少年階段,青春期的開啟,身體發生生理變化,心理亦同時發生著變化,有著少年人獨特的稚嫩,以為自己能夠如同成年人般的處理事情,以為自己步入了可以自己做主的階段,誰知道自己還隻是一個不似孩子的孩子,不似大人的大人,口頭禪“我的青春我做主!”殊不知,連決定讀哪個學校都不由自己說了算。我留在了本校繼續高中生涯,初中同學有百分之二十留在了本校,可更多的是分散到其他學校,少年人們也許還不太明白分離的意義,也許三年時光的共處還不夠深刻,也許年輕的大家覺得分開可以有更多機會獲得友情,未來有更多朋友等著他們去結交,大家在填誌願、在《同學錄》上留言後,便開開心心地分道揚鑣了,沒有想象中的難過,沒有想象中的難以接受,少年們處理情感的方式也許比成年人的世界更簡單,灑脫是他們這個年齡段的特性,所以他們活得恣意,活得自由,活得更悠然,沒有複雜的情感羈絆,隻有對未來的期盼、期望與希望。

我,卻不似他們那般灑脫,我,卻有著濃濃的不舍,而這份不舍隻對一人,我,內心非常難受,當我聽說她不在本校上高中,離開了這座城市,我的心備受煎熬,又是一整夜難以入眠,說真的,當初我考本校的高中在我自己看來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我的數理化如同三座大山壓著我,如三堵圍牆攔著我,我喘不過氣也闖不過去,很大程度,不要命的學習是為了她,為了和她繼續在高中成為同學,為了和她共同再度一個三年,為了彼此在對方的青春時光中不缺席,最好的結果能夠再共度一個四年大學生涯,最壞的結果也是對方的青春回憶裏滿是我的身影也行,誰知,我踩點考上了,她卻離開了,走得如此無聲無息,走得如此灑脫徹底,填誌願那天沒有出現,她沒有和我聯係,沒有找人向我轉達一句話,沒有留給我隻言片語,而關於她的信息,我也隻是在經過班主任辦公室時,聽到塗薇薇問班主任:“佟老師,田心考得不好嗎?怎麼誌願都不過來填?”

佟老師略帶可惜的語氣:“我們學校沒能留住她,是我們的損失啊,不過她有必須離開的原因。”“是什麼原因?”塗薇薇追問道。佟老師歎了歎氣:“她家庭的緣故,具體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成績出來那天,她就是過來和我道了謝,其他沒有說太多,隻說因為家庭原因,她要去另外的城市生活了。”塗薇薇失望道:“她都沒有多說一句嗎?我們這些三年的同學,她都不留戀嗎?她也不和我們打聲招呼就走了嗎?”佟老師猶豫了一下:“當時,她似乎想讓我帶話,可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隻說如果有緣會再相見。”

塗薇薇好奇道:“她想讓您給誰帶話?”我不由自主地豎起了耳朵,往辦公室的門口輕微地挪動了腳步恨不得能走進辦公室,站在她們旁邊光明正大地聽,但僅存的理智還是強迫自己背靠在門邊,不敢再上前一步。

隻聽到佟老師說道:“不知道,她沒說。我看得出來她也很舍不得大家,也許害怕和大家道別的話,更傷心吧,與其徒增傷悲,不如不聲不響離開。”

“唉!”塗薇薇沉沉地長歎一口氣。

我背靠在辦公室門前的牆壁上,失望、傷感、遺憾、不解、不快等情緒如泉水般蜂擁而至彙流成河即將衝破胸口,在那股情緒就要通過眼眶釋放出來時,我狠狠地按壓住憋悶的胸口,強迫性地將它們壓製下去,即使它們不情不願,即使它們不甘心就如此被趕跑,我不得不安慰它們,我一定會找一個好機會讓它們出來,但不能是這裏,也不能是現在,它們才勉強在我心髒深處暫時安靜下來。

回到教室,有人看出我的臉色通紅,關心地問我怎麼了,我依然維持著淡定的表情,表示沒事,隻是因為剛剛跑了步回來,找了一個不像理由的理由搪塞過去。

好在我的情緒們能夠理解我,給了我充分的信任,沒有在教室發泄,它們不知道其實我是膽小,我是害怕,我不敢釋放,不敢在麵上露出一絲一毫不滿、不快及異樣的情緒,害怕被人看出我內心那塊隱秘,那塊見不得光、見不得人的陰暗部分,我隻能硬生生地憋著、悶著,即使憋得胸口發痛、悶得心口發漲,我也要裝作若無其事,表麵上毫無波瀾,就這樣我一直堅持著填完誌願,也不敢與同學招呼,便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家,在家中也是躲著媽媽,能不見人就不見人,直到回到自己的臥室,把門鎖緊,才敢趴在床上,肆無忌憚地讓那些暫時安靜的情緒們釋放出來,它們排著隊輪番地通過淚水的形式湧出眼眶,不一會兒,床單濕了一大圈,為了跟上田心的腳步,我才拚了命的考起了本校高中,現在她卻離開了,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離開的?不知道她在哪個城市?不知道她父母的事情解決了嗎?不知道沒有我在身邊,她的好心情會與誰分享,她的壞心情又會有誰能安慰?她為何不和我說一聲就走了呢?是走得很匆忙嗎,來不及與我告別嗎?有時間和老師說再見,為什麼沒有時間和我道別?難道是我家裏距離太遠了嗎,為什麼走得如此急切?出了什麼事嗎?發生了什麼變故嗎?最大的變故不就是她爸媽離婚嗎,是已經離了嗎?那她是跟著爸爸離開的還是跟著媽媽離開的?我心中有十萬個為什麼,等著人來為我解答,可我看著濕了一片的床單,此時此地,何人能解我心中問題,我除了在此幹著急,幹流淚,沒有別的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