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當年他的父親王荔彤與邱子堯本是八拜之交,新帝登基時王荔彤得知新帝要鏟除異己,便決定先發製人,於是找到邱子堯商量對策。原本東州將助北淵一臂之力,誰知邱子堯背信棄義,不但沒有幫助北淵,反而倒戈幫助新帝,連同西川洛辛川一同鏟除了。

王荔彤畢竟是亂臣賊子,他怕牽連兒子,在隴西決戰前將王勰秘密送出了北淵,誰想,王勰半路被邱子堯截下,從馬上摔下失去了記憶……或許是一時的善念,或許是對王荔彤的愧疚,邱子堯收養了路星河,還將他一步步培植成了心腹,馴養成了一條聽話的狗。

知道真相的陸新河仿佛被一條無形的繩子勒住了脖子,窒息感真實而強烈,整個人無法自拔,恐慌難安。

他的心如墜冰窟,憤怒懊惱席卷而來。

邱子堯明明是自己仇人,自己十多年來竟還一直認賊作父,可悲可歎!

陸新河狠狠咬著牙根,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隻要蕭璟庭登上皇位,邱子堯就可以如願把持朝綱。看來當年邱子堯背叛我父親,就是為了今天!”陸新河咬牙切齒道。

沈星瑤沒來得及想太多,隻是拉著他的手勸慰道:“勰哥哥,現在邱子堯還不知道你已找回記憶,你必須馬上離開汴都。”

陸新河搖搖頭:“不行,我還不能走。”

他滿臉倔強之色,眼神淩冽:“邱子堯是我殺父仇人,他不但害了我父親,還欺騙了我十年。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一定不會讓他的計劃得逞!”

“你要怎麼做?”沈星瑤愁容滿麵,急不可耐,她不希望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又離自己遠去,“現在的蕭璟庭已經不似當年,邱子堯也早沒有對手了,你怎麼鬥得過他們?!”

陸新河眉頭緊蹙,幽聲道:“還有一個辦法……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如果想破壞邱子堯的陰謀,不然他輕易得逞,第一步就是要阻止蕭璟庭登基……當今天下,唯一能與蕭璟庭邱子堯抗衡的人,怕是隻有南楚郡王蕭墨曜了……”

“可蕭墨曜已被二殿下關押起來了?”沈星瑤憂形於色,“再說,你是東州軍統領,是邱子瑤的人,蕭墨曜怎麼會信任你、幫助你呢?”

“正是因為他被關押著,我才有談判的砝碼!”陸新河表情一凝,“這世上從來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她看著眼前男人那堅韌睿智的目光,這是她曾經深深迷戀的模樣。

她低下頭,卑微道:“勰哥哥,我有個請求……事成之後,你能不能帶我一起離開?……”

陸新河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你是蕭璟庭的妻子,你舍得離開他?……”

沈星瑤苦笑道:“外人看我們是夫妻,而我們其實隻是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陌生人而已……我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苟且偷生到底有何意義?”

陸新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有一絲僥幸:“難道你和蕭璟庭沒有……”

“從來沒有……”沈星瑤用力搖著頭,回答十分幹脆,“勰哥哥,帶我離開吧,我不要做什麼皇妃什麼皇後,我隻想離開這個可怕的深淵,做一個普通的女子,與所愛之人相伴相隨……”

陸新河心疼的看著沈星瑤,他對她的心動始於年少,汴都的重逢是給彼此重新開始的機會。

相愛之人是不會走散的。

他伸出手將她深深攬進懷中:“好,我答應你,事成之後,我們一起遠走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