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曜眉頭一緊,怒視著眼前人:“你想對阿珝做什麼?”
蕭璟庭半眯的眼眸裏滿是譏誚:“喲,堂弟,你不會是到現在還在等著洛慕沄來救你吧?……你還真是一個癡情種呢!”
“你什麼意思?”
蕭璟庭挑眉一笑,朝身後勾了勾手,阮昭立刻上前把洛慕沄的自畫像遞到了他手中。
他將畫像展在蕭墨曜的麵前,帶著玩味盯著他,似乎要把他所有的疑惑驚慌全部盡收眼底。
“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漫塵贈與本王的自畫像……他前往西川前怕本王會思念他,畫下了這幅自畫像,還親筆提下了這兩句情詩……”
蕭墨曜一時難分真偽,先是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畫,隨即立刻緩過神,淡淡回了句:“我不知道你哪裏弄來的畫,但想靠這個糊弄我,堂兄你可太小瞧我了!”
“是嗎?”蕭璟庭冷如墨玉的眸子瞥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卷起畫軸,意味不明的笑著:“你呀,成也洛慕沄,敗也洛慕沄……作為你的堂兄,本王勸你一句,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蕭墨曜勾了勾唇:“這句話我也原封不動還給堂兄你!……既然阿珝如今已心有所屬,你就不要再苦苦糾纏了,該放手還是放手吧!”
蕭璟庭臉部的肌肉牽動了幾下,但他還是壓抑住了內心的怒火,悄悄一步步湊到蕭墨曜麵前,緩聲道:“蕭墨曜,你以為我王是怎麼會走到今天這步的,你又是怎麼踏入本王的圈套的?是偶然嗎?……堂兄今天就賞你一個真相,好讓你死得明白把……其實如今所有這一切的計謀,全是洛慕沄獻給本王的!……怎麼樣,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看著蕭璟庭扭曲病態的表情,蕭墨曜忽然笑了起來,滿眼輕蔑之色:“蕭璟庭,從前怎麼不知道你戲這麼多?你以為你這麼說本少爺就會信了?”
蕭璟庭不急不惱,雙眸悠悠的看著他,似笑非笑道:“堂弟啊,我知道你與漫塵小時候曾相識,但是,人是會變的……本王與他七年朝夕相伴,我們的雙手一起沾滿了鮮血,他的好他的壞他的惡,統統都在本王的心裏……你如今與他不過相處幾個月,你能看清楚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嗎?”
蕭璟庭背過身慢慢踱著步:“洛慕沄啊,他是一副活著的白骨,他的心裏除了家國仇恨,哪裏有什麼情愛?哪會把誰真正放在心上?……汴都內外,他徘徊你我之間,不管誰贏誰輸,最後的贏家一定都會是他……說到底,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從來隻會為了他自己!”
蕭墨曜始終神情散漫慵懶,仿佛當蕭璟庭在開一個玩笑:“堂兄,雖然阿珝已經倒戈,但他畢竟為你籌謀數年,你這樣詆毀他,良心不會痛嗎?……你也不需要在我這裏浪費時間危言聳聽了,阿珝是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
“你真有這樣的自信嗎?”蕭璟庭也不著急,神秘的瞥了他一眼。
說著,他對著阮昭示意了一眼,於是,那個被抓的赤影立刻被帶到了他倆麵前。
蕭璟庭不急不慢的介紹了起來:“我來介紹一下吧,這位是曾為洛慕沄效力的赤影……他這裏或許有許多你想象不到的故事……”
蕭墨曜看著這個遍體鱗傷的囚徒,冷笑著:“隨隨便便找個人就說是赤影,堂兄,你這戲也太假了吧!”
蕭璟庭笑了笑,對著那赤影道:“來吧,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安盛郡王吧!比如,當年洛慕沄除了指使你們謀害左太傅外,是不是還讓你們在前往東州的途中刺殺郡王?……對了,是不是還曾派人在東州三城假裝流民鬧事?”
那赤影惡狠狠的盯著蕭墨曜,咬了咬牙,終於還是將所有事情及細節一五一十複述了一遍。
隨著那囚徒說出每個細枝末節,蕭墨曜終於不得不相信眼前人真的是赤影……而蕭璟庭所說的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蕭墨曜瞪大了眼,他不曾想過,洛慕沄當時為了博取自己的信任,竟能讓赤影將劍插進自己的胸膛……
他的心理防線開始一點點瓦解……如果洛慕沄真的能將苦肉計用到這種地步,那麼現在……
他不願再次錯怪心愛之人,於是他不斷在心裏說服自己:不會的,阿珝不是這樣的人!
蕭璟庭見他開始動搖,立刻湊在他耳旁,詭異的笑著:“怎麼,還不信嗎?……沒關係,信不信全由你,聽不聽也全看你……反正洛慕沄馬上就要回汴都了,等他回來,一切就能見分曉了……到時候你再看他到底是願意跟著你這階下囚呢,還是願意跟著我這天下之主?……那時你就會知道,他洛慕沄能爬到今天的宰相之位,從來可不是靠什麼仁義道德,而是,善於利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