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的對望,兩人的心都狂亂的跳動了起來,

陸新河忙縮收回手,尷尬的笑笑,輕聲道:“王妃也在賞花嗎?”

沈星瑤愣了愣神,“嗯”了一聲,趕忙撿起花,滿眼都是慌亂嬌羞。

“我隻是……隻是出來采兩枝花裝飾一下臥房而已……”

她的一舉一動都在陸新河眼裏。他心潮湧動,忍不住抬眸凝視著她,淡聲笑道:“原來如此……不過,王府的春意確實撩人……”

不知為何,聽到陸新河說這話,沈星瑤的臉更紅了一層。

她不敢多看陸新河一眼,隻埋頭自己的世界裏。

當她每次見到陸新河這張麵孔,就會想到北淵罪臣王荔彤失蹤多年的兒子王勰,她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個春天。

那時她父親剛剛帶著全家移居北淵任職。就在拜見王荔彤的時候,沈星瑤第一次在庭院的百花叢中遇見了正在練習箭術的王勰。

那時候的王勰長相英俊,身姿挺拔,意氣風發,能一下子吸引少女的注意。

在那些一同度過的季節裏,沈星瑤與同在北淵的王勰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王勰愛看花開,於是沈星瑤每日默默折下一枝花放在王勰的書案前……

那時的王勰年長沈星瑤幾歲,既是她兄長又是她傾慕之人。她對那人的歡喜從來不敢說出口,隻能將愛慕之情埋在心裏。年幼的沈星瑤那時就認定,若有一天要嫁人,那人一定就是他……

然而,命運總是捉弄人,北淵王氏被誅滅時,王勰也突然失蹤了……

回到現實中,沈星瑤的內心還是十分混亂,生怕麵對如此熟稔的麵龐,又會將眼前人與記憶中的人混淆,從而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

陸新河與自己認識的少年相比,麵容更加英俊瀟灑,體態更加魁梧挺拔,不能說有哪裏相同,隻能說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會不會真的是他呢?

沈星瑤心裏還是心存一絲僥幸,為了弄明白真相,她還是壯著膽子重新審視著眼前這個俊美剛毅的男子。

陸新河見沈星瑤這樣癡癡凝望著自己,忍不住帶著幾分客氣的笑意,問道:“二王妃為何這樣看我,可是有什麼事情?”

沈星瑤思索了很久,終於還是問出了口:“陸將軍,你可曾去過北淵?”

“北淵?……”陸新河表情一詫,迷茫的搖了搖頭,“……似乎沒有……”

失望的情緒一下子彌漫開來,沈星瑤忍不住追問著:“將軍您確定真的沒去過北淵嗎?”

其實陸新河對自己的過去也是一知半解,他在少年時身負重傷,被義父解救後就一直呆在東州。

他無奈的笑道:“自我有印象以來,確實沒有去過北淵……”

“沒去過啊……”沈星瑤的語氣一點點微弱,眼裏滿是失望。

“二皇妃為何會這麼問?”陸新河十分好奇。

“沒什麼……”沈星瑤臉色緋紅,支支吾吾,“隻是因為……將軍與我在北淵的一位朋友有些相像……”

“是嗎?這可是陸某的榮幸……”陸新河眉眼一彎,盯著沈星瑤的目光也越發熾烈,脫口而出,“二皇妃要是不介意,也可把我當作您的故交。”

沈星瑤抬眸對著陸新河的臉,心髒一陣劇烈的跳動。

她思索了片刻,又忍不住追問了一句:“陸將軍……是否已經成家?……”

陸新河默了一會兒:“末將常年在軍中,成家之事暫未考慮……”

“為何?”

陸新河忍不住笑了出來,搖了搖頭:“沒有為什麼,隻是單純不想被情愛所累……”

“是這樣啊……”不知為什麼,聽陸新河這麼說,沈星瑤忽然心裏一鬆,心頭莫名劃過一絲喜悅。

但沒過多久,她還是卑微的低下了頭,眉間滿是悲傷之色。

幸好他說他沒去過北淵,他一定不是王勰;但如果他真是那人,如今的自己……是多麼不堪……

阿昭遠遠看著沈星瑤與陸新河的交談,他漸漸放慢了腳步,站在不遠處悄悄偷聽兩人交談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