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洛慕沄感覺自己呼吸都困難了,內心沉睡了很久的野獸好像忽然蘇醒。
郡王府門口,他已經忘記了所有的矜持,拚命的敲擊著大門,然而過了好久,阿肆才不慌不忙的過來開門。
“洛大人?您怎麼來了?”阿肆見到洛慕沄十分詫異,但一想到他試圖謀害自家少爺,整個人語氣都有些不自然了。
“夏管家,郡王在府邸嗎?我有要事找他!”洛慕沄已心焦如火,卻不得不保持鎮定自若。
阿肆表情冷淡的瞥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洛大人,郡王外出去給陛下請安了。”
“他能出門拜年,那就好!”洛慕沄自言自語著,懸了一路的心終於落了地。蕭墨曜若能出門走動,說明他還沒有出現中毒症狀。
他慌忙關照著:“夏管家,這幾日請你一定看好郡王,讓他千萬不可飲酒!”
阿肆早看透一切,卻故作一臉好奇的問道:“為什麼呀?”
洛慕沄呆在原地,喉嚨發緊,過了好久,才諏了個謊話:“昨夜郡王與我打賭,說要輸了就把家裏所有的好酒送我,我這是過來封存賭資的。”
阿肆嘴角挑起一絲輕嘲:“啊?咱家少爺還能拿這跟您作賭注啊,這些酒可是他的心頭寶呢。”
洛慕沄卑微的懇求著:“勞煩夏管家看好郡王,提醒他這些日子一定不能再飲酒了。”
阿肆猶猶豫豫的點了點頭:“好吧,我會提醒少爺的。”
洛慕沄一出郡王府,整個臉色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身體也跟著不聽使喚的顫栗著。
沒錯,暗殺蕭墨曜的指令是自己發出的。
當蕭墨曜肆意踐踏自己的時候,他曾想過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然而現在,一想到蕭墨曜真的會死,洛慕沄突然心痛到難以呼吸,好像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見洛慕沄無力虛脫的模樣,靈犀慌忙上前扶住他:“公子,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回府休息?”
洛慕沄虛弱的搖搖頭:“不用,我們現在趕緊進宮去……”
“去給二殿下請安嗎?”
洛慕沄此刻隻想進宮去找蕭墨曜,隻要見到他還好好活著,才能消除自己所有的慌亂不安。
但他始終死咬著不願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走,趕緊去!”
……
宮門前,洛慕沄遠遠就看到了蕭墨曜的馬車。
他立馬關照靈犀,一會兒見到蕭墨曜出來,一定要想辦法通傳自己,他則趁著空隙先去給蕭璟庭請安。
雖然洛慕沄新年的請安來得有些晚,但蕭璟庭瞧著他一身好看的裝扮,眉開眼笑道:“漫塵你今天看上去有些不同,本王可從沒見過你打扮得如此浪漫絢麗、風流俊逸啊!”
洛慕沄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衫,昨夜從畫舫出來還沒來得及換衣服,便馬不停蹄的輾轉各處。
他實在沒有力氣解釋,隻懶懶的微笑道:“過新年,難得下官也想應景喜慶一點。”
蕭璟庭笑盈盈的看著他:“也是,你現在可是大梁宰相,這衣服稱得你華貴,甚是好看。隻是,你今日的臉色怎麼看上去不太好?”
洛慕沄用手撫了撫麵頰,猜想自己一定麵如土色,輕聲解釋道:“許是昨晚守歲太晚,沒有睡好。”
“除夕夜的爆竹聲不絕於耳,確實有些吵鬧,你又喜歡清冷。這樣,本王這裏有些安神香,你回家點上些,今晚就能好好休息了。”
“嗯。多謝殿下!”洛慕沄點點頭,神色敷衍,眼睛不時瞥向屋外。
見洛慕沄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蕭璟庭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出去:“你今天怎麼一直神思恍惚的?”
洛慕沄內心焦灼,隻得慌忙搪塞道:“沒什麼,隻是家中有些事情耽擱,一會兒得趕回去緊急處理一下。”
蕭璟庭關切道:“是什麼事?需要本王做什麼嗎?”
“沒什麼,多謝殿下關心。微臣要告辭了。”
見洛慕沄這麼著急,蕭璟庭實在不好意思再挽留他,便叫阿昭送洛慕沄出了宮殿。
……
洛慕沄回到車旁,卻看到蕭墨曜的車不見了,趕忙拉著靈犀質問:“郡王的馬車呢,人呢,不是叫你留住他嗎?”
靈犀無奈的回答:“碰到了,我已稟明郡王,但他說得趕時間與幾位大人喝酒,直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