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陳家酒坊的掌櫃被帶到了蕭墨曜的麵前。
秋楓在蕭墨曜耳畔道:“主上,這個就是陳家酒坊的掌櫃。”
蕭墨曜慵懶地靠在太師椅上,看著下麵跪著的膘肥體壯的中年男子,問:“你是陳家酒坊的?”
“回郡王,小民正是陳家酒坊的掌櫃陳久財。”那中年男子連連磕頭,尷尬的賠笑著。
蕭墨曜鬆了鬆脖子,然後慢悠悠地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玩弄著桌上存放封壇黃泥粉末的罐子,聲音低沉道:“陳掌櫃,你家的酒本王很喜歡。”
陳掌櫃顫顫巍巍賠笑道:“郡王能喜歡咱們家的酒,那是咱們三生修來的福分啊!這‘十裏銷魂’整個汴都隻有我陳家酒坊有,這酒出窖量小十分金貴,平日都是達官貴人才配購買享用。”
“很好,你家的酒確實是好酒。”蕭墨曜嘴角帶著笑,緩步起身走到他麵前。
隻一瞬,他臉上的笑容忽然完全消失殆盡,深邃的眼眸驟然轉寒。
蕭墨曜彎下腰,一隻手沉沉地按在掌櫃的肩膀上,在他耳旁道:“告訴我,是誰派你給本王下的毒?!”
“什麼?下毒?”那掌櫃以為自己聽錯了,整個人都呆在原地。
蕭墨曜周身散發著令人膽顫心驚的狠戾煞氣,他涼涼的勾唇,那眼神看得人頭皮發麻:“本王再問你一遍,是誰指使你下的毒?”
此話一說,掌櫃立刻意識到出了大麻煩了。
他立馬跪地磕頭求饒:“郡王冤枉啊,小的怎敢對郡王下毒,就算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呢!咱們這酒近日已銷出近百壇,酒坊每一筆出貨都有詳細記錄。這批酒並沒有聽說過出過問題啊,請郡王明察啊。”
秋楓從旁遞上店裏搜出來的出貨清單,蕭墨曜懶洋洋的翻動了幾頁,裏麵清清楚楚寫著這酒出貨的日期、購買送貨的時間。
從賬單上看,隻有郡王府進了二十壇,其他府邸不過都是少量購買。
蕭墨曜慢慢起身踱回桌旁,撚著被裝在罐子裏的黃泥,道:“這罐頭裏裝的就是下毒的證據。你的酒確實是沒有問題,問題在你封酒的黃泥裏。本王很好奇是誰想出這麼高明的手段?”
“封酒的黃泥?”那掌櫃也驚呆了,立馬辯解道,“郡王明察啊,這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蕭墨曜回頭看著那掌櫃,見他一臉蠢萌模樣,確實不像是會下毒禍害的人。
他想了想,道:“咱們換個問題,你家的酒是不是隻有你酒坊的人才能碰得到?”
陳掌櫃麵色慘白,渾身顫抖道:“這酒從酒窖到郡王府上,確實隻有咱們酒坊的酒匠和送酒夥計才有機會接觸。”
蕭墨曜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子,他朝秋楓勾勾手耳語到:“酒坊的夥計都帶來了嗎?”
“是的,昨天連夜都抓來了。”
阿肆忙補充道:“少爺,那日酒坊就是兩個夥計幫忙把酒壇搬進了院裏。”
蕭墨曜點點頭:“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樣,你們隻需要把送酒來府上的夥計給本王帶上來。”
“是的,主上。”沒一會兒,那日給王府送酒的兩個夥計就被帶到蕭墨曜麵前。
蕭墨曜緩步走到其中一個尖嘴猴賽的夥計麵前,一臉陰森詭異的笑問:“你叫什麼?”
蕭墨曜的氣場太強,把那瘦猴夥計嚇得渾身瑟瑟發抖:“回……回郡王……小的叫王二。”
“本王問你,那日可是你給我府上送的酒?”
“是……是的……正是我們兩人一起送的酒……”瘦猴夥計指了指身邊人。
蕭墨曜玩味似的看著眼前兩人,單刀直入道:“你們可知誰在本王的酒壇上動過手腳?”
那瘦猴夥計嚇得直哆嗦,連連擺手大喊冤枉:“小的們不敢啊,我們就是聽掌櫃的,把酒從酒窖提出來,然後就給送府上了,我們什麼都沒幹啊,真的什麼都沒幹。”
“哦,原來你不知道啊?”蕭墨曜微微抬了抬下巴,起身又慢慢踱步到另一個人麵前,那是一個身強體壯黑皮膚的漢子。
蕭墨曜蹲下身,對著這個壯漢道:“那你呢,叫什麼?”
壯漢側過頭看著差點尿褲子的同伴,神色竟然十分平靜,坦然的回道:“回郡王,我叫劉全。”
這時阿肆上前在蕭墨曜耳旁低聲道:“這個人先前沒見過,好像新到酒坊的。”
“哦?”蕭墨曜盯著眼前的壯漢觀察了片刻,“好,新來的,你來告訴本王,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壯漢不卑不亢的跪著,慢慢抬眼,平靜道:“郡王,小的們隻負責送酒,其他都不得而知。”
一個小小的送貨夥計,身上卻又不同凡響的氣場,蕭墨曜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人有些與眾不同。
嘴硬之人,總有撬開他嘴巴的方式。蕭墨曜思考了片刻,忽然朝秋楓勾了勾手指,待他一走進,一把抽出秋楓腰間的寶劍,抬起劍指著那瘦猴夥計,對著壯漢道:“這樣吧,本王給你一次說真話的機會,你若不說,我就殺了他。”
那瘦猴夥計痛哭流涕道:“我們真的什麼都沒幹啊,郡王饒命啊!”
壯漢淡淡道:“郡王,我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嗎?”蕭墨曜深不可測的勾唇笑了笑,沒等大家回過神,毫不猶豫的一劍下去,直接削掉了那瘦猴夥計的一隻耳朵。
瞬間,鮮血如斷裂的瀑布一般四濺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