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曜道:“陛下自然是知道東州的難處,但東州上疏呈報的賑災款項數額龐大,按戶部規矩,需要州府配合款項使用明細,確保每筆賬都要清晰可追述。”

彭鶴遠道:“郡王放心,東州不會再出第二個柳世堂,能盼來兩位大人實屬不易,我們定會按照朝廷的要求,絕對不會做徇私舞弊的事情。”

一行人又來到青州被衝垮的水道岸線,親眼瞧著已經湮沒四野的河水。

所到之處,彭鶴遠都聲淚俱下的哭訴著東州不易。

洛慕沄聽的有些乏了,又因受傷和宿醉步伐有些沉重,就默默落在了隊伍的最後頭。

蕭墨曜的目光一直尋著洛慕沄,趁眾人不注意,悄悄退到洛慕沄身邊,伸手輕輕在他的纖腰上捏了一把,又緩緩移上,素白的手指在腰間不緊不慢的畫著圈,刻意的摩挲著,輕聲道:“昨夜,洛大人可帶本少爺見識了不少。”

洛慕沄抬起眼,壓低聲音,吞吞吐吐道:“郡王您又想做什麼。”

蕭墨曜搖了搖頭,微笑挑眉,表情曖昧:“本王能有什麼壞心思,不過是惦念著昨夜與洛大人發生的美好回憶罷了。”

洛慕沄表現得鎮定自若:“多謝郡王昨夜送我回房,我與郡王之間並無其他。”

蕭墨曜笑了:“這次又想賴賬了不成?”

洛慕沄壓著心緒倔強的瞧了他一眼,將他的手從腰上挪開,平淡道:“洛某昨夜確實喝多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希望郡王也能忘記那些不愉快的。”

蕭墨曜唇邊笑意更濃,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洛慕沄的表情:“哪有不愉快,洛大人一意孤行要喝洗臉水時,本王瞧著實在太愉快了!”

洛慕沄沉默一瞬:“洗臉水?”

蕭墨曜帶著滿眼笑意:“看來洛大人真是忘了啊。您不記得自己當時說口渴,非要喝洗臉水,本王拉都拉不住……”

洛慕沄微微斂眸,聲色未動,一時間有些失語。

“然後……又……”蕭墨曜調皮的向他擠了擠眼,“又探著本王的唇討水喝……本王瞧著洛大人那時的模樣可比現在可愛多了!”

洛慕沄吃驚的瞪了他一眼,左右環顧,就差伸手捂住蕭墨曜的嘴,那驚慌失措的眼神似乎在說,最好給我閉嘴。

眾目睽睽,洛慕沄畢竟在下風,隻好自我安慰:何必與這潑皮無賴一般見識,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於是,他趕忙換上一副謙卑模樣:“昨晚是洛某失態,還請郡王大人不記小人過,替洛某保守這個秘密……”

蕭墨曜露出了極深的酒窩,輕笑道:“洛大人放心,這是你我間的秘密,本王自然不會說與他人聽的。不過……昨天伺候了大人一晚上,洛大人打算怎麼謝本王?”

洛慕沄臉色一紅,垂眸輕聲道:“郡王打算要我怎麼謝?”

蕭墨曜歪著頭癡迷的盯著洛慕沄,心中萬般歡喜:“若是本王之前的提議大人能答應,那就最好不過。”

洛慕沄冷冷的勾唇:“請郡王還是換個條件吧。”

蕭墨曜早料到洛慕沄會拒絕,於是笑道:“除此以外,本王倒還真沒什麼能讓大人補償的,要不……等想好了再告訴你?!”

這是想以此為把柄要挾自己呢?!

洛慕沄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語氣依舊淡然:“也行,郡王什麼時候有需要,可隨時差遣洛某。”

蕭墨曜陰謀得逞一般點頭“嗯”了一聲,眼角勾如新月。

“兩位大人聊什麼這麼開心呢。”張之林樂嗬嗬的跑上來,“方才彭大人說的幾個賑災方案,兩位覺得如何?”

洛慕沄立刻從沉默中超脫出來,清了清嗓子,儼然一副正事正辦的模樣:“彭大人賑濟災民的方案洛某沒有意見,但拓寬河道一事,洛某覺得有些不妥。先前我查看了工部關於東州水道勘察測量的報告,提到若直接拓寬河道恐怕會引起下遊被泥土衝擊加重堵塞。洛某覺得最好的解決方案是停止現在擴寬河道,重新挖一道輔河,分流主幹道的洪水。這樣做還可以讓往返商船分流形勢,避免出現船隻擁堵的情況。再者,這個方法還不會造成泥土衝刷,使下遊再度出現水患。”

蕭墨曜看了看他,知道洛慕沄是早做好調查方案了,跟著點頭同意道:“嗯,本王也讚同,確實是個一舉兩得的好辦法。擴寬青州河道工期長,勞民傷財且效果不佳,本王先前去視察過淄城和曲城兩郡,輔河引流確實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洛慕沄道:“既然郡王同意,那待會回到府衙,請工部戶部一道商討,看看工部這邊能否近期就拿出輔河開鑿的工期方案,戶部這邊再仔細合計所需費用,一定要確認將每分皇銀都用在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