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顏歡回頭,透過紗布看著眼前這個臉上布滿歲月痕跡且慈祥和藹的老人,“是您救了我吧,多謝!”
九顏歡道完謝繼續說道:“您隻說對了一半,和你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同伴,他來自地球。”
老人微微一愣,感歎道:“整整……七十年了!”
老人伸手將裝滿藥的木盆放在了一旁,然後她拄著拐杖緩慢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的朋友,現在身處何處?我能見見他嗎?”
“不清楚。之前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們走散了,但是他肯定在某個地方等我。”九顏歡說著,又習慣性地瞥了一眼窗外。
“我的時間不多了,可能就是這幾天。我的醫術結合了兩個世界的醫學知識,我希望它能傳承下去,不要隨我一同埋入黃土。”
“您的意思是要將它留給我的同伴?亦或者是留給和你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
“我希望是這樣。”
“您被譽為醫仙,應該不差傳承人的。”
“小友說笑了,我這如曇花一現的老婆子怎麼敢稱得上醫仙?你以後會知道的,我為何不傳外人。”
“好!”九顏歡猶豫片刻說道。
老人聞言麵帶微笑,“多謝!”
老人幫九顏歡換好了藥便去書房繼續寫著自己的書。她的書桌上麵擺滿了手稿,而書架上的則全是成本。
徐燕救過這裏的城主,因此她是放逐之地唯一受到庇護的人。可時間走的太快,徐燕追不上。她早已經不再是當年城主口中的小醫仙。
九顏歡看著天空中那變化莫測的雲陷入了沉思。他想猜老人的心思,為什麼她要將自己的畢生心血傳給指定的人。
一絲悲意讓九顏歡心中泛起漣漪,他轉頭看向了左手。那一瞬間,他仿佛透過紗布看到左手的紅紋泛起了微微的紅光。
“怎麼回事?”九顏歡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內心不安,有種不祥的預感。
次日清晨,九顏歡被一陣吵鬧聲吵醒。他本能地感應四周,他的神識在指針力量的加持下穿過了好幾麵滿是法陣的牆壁看到了徐燕的房間。
“您這就走了嗎……我還沒來得及感謝您,蕭浩然估計也很想到見您。”
九顏歡的傷勢才剛剛好轉,並且他的身上還被紗布纏滿。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咬著牙扶著一旁的桌子走下了躺椅。
衣物被疊好放在了一旁,九顏歡從中拿出安劍劃開了纏住自己關節處的紗布。九顏歡還看見了自己衣物上的補丁,那原本是打鬥時弄破的。
九顏歡穿上自己的衣服,撕開了綁住他麵部的紗布,露出了那雙紅瞳和蒼白的臉。他挽起自己的長發紮在身後,扶著木牆艱難地向著徐燕的房間走去。
房間裏,痛哭的小燕和神情恍惚的王天宇再一次衝擊著九顏歡的內心。
九顏歡忍著全身的疼痛走到老人的桌前,他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響頭。
王天宇全然沒有注意到九顏歡的到來。他神情恍惚,可內心裏卻在死死地抓向回憶中的徐燕。
王天宇是別人的棄嬰。他當時身患惡疾,本應該死在大街上。年邁的徐燕將他抱了回去,將他治好、養大。
在王天宇才看來,時間對徐燕來說太過苛刻。他不知道徐燕的身份,所以他認為這是上天對徐燕的不公。在這裏,沒有人會在二十年裏變得完全蒼老。
“婆婆……”
九顏歡不太會安慰人,他隻能起身上前拍了拍沉浸在痛苦中的王天宇的肩。
“你婆婆是帶著高興離開的,我能完成她最後的願望。”
“婆婆最後的願望?”
“對。她應該還有一點關於她身世的事情沒有告訴你。”
王天宇回過神來,看向九顏歡的眼神也清澈多了,“婆婆的身世,她好像真的沒有和我提過。”
九顏歡點了點頭,“她其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她無法使用靈力,因此她的生命極其的短暫。我不用過多解釋你應該也清楚,你和她相處的時間應該不短。”
“婆婆她確實是這樣,我也早有猜測。那她的遺願是什麼?婆婆從來沒有和我提過。”
“她希望她一生的心血能夠傳承下去。”九顏歡指著一旁的書說道。
王天宇順著九顏歡的手看向了書架,同時還瞥見了抱著徐燕睡去的小燕。
“我隨著她學習了許久,連門檻都沒有邁進去。婆婆所會的醫術好難而且很複雜,但好處便是無需用到靈藥。”
“她希望能將她的醫術傳給和她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也就是我的朋友。你若是不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去見他。”
“好,我隨你去。”
九顏歡的膝蓋突然傳來劇痛,他捂住膝蓋靠著牆慢慢坐下。王天宇見狀立馬上前來扶他,九顏歡擺擺手,“沒有那麼金貴。”
九顏歡剛剛說完話又是一愣,他在心裏說道:“山河,我嚴重懷疑你是故意的!”
“先將婆婆的後事辦了吧,她們那邊都是入土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