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周時間,程衍之沒事就會往醫院跑,除了酒館有什麼事他都會陪周燁斯在醫院,裏裏外外都打理得好好的,住院費也偷摸交了。
周燁斯跟他生氣,說他不事先商量,程衍之學會了厚臉皮,抱著周燁斯就是狂認錯,然後解釋:“我不想你這麼辛苦,如果你不想覺得欠我的,那就先借,以後你再慢慢還好嗎?”
他知道周燁斯不喜歡跟他談錢,更不想他們之間涉及到利益,這樣會給他們之間的關係增加隱患,人談到錢總是會謹慎些。
甚至因為錢最後分崩離析的關係,比比皆是。
周燁斯也沒轍,他現在確實沒那麼錢:“我會還你的。”
“嗯……”程衍之托腮思考了會兒,抿唇道:“我這個債主不想收錢,你還別的。”
“什麼?”周燁斯的直覺告訴他,程衍之說的肯定不是什麼正經的東西。
程衍之沒說,比了個噓:“現在在醫院不好說,以後再告訴你,反正債主要什麼,你就得還什麼,對吧?”
不對。
但周燁斯沒說出來,隻嗯了聲。
這天下午,病房來了個不速之客,等到周燁斯和程衍之吃完午飯回來,病房裏吵鬧的聲音很大,還有爺爺不停的咳嗽聲。
周燁斯趕進去,在看到來人時瞳孔擴大後背發涼,聲音裏掩藏著巨大的恨意:“你來幹什麼?”
他說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大約五十歲上下,程衍之不太認得出他,但看過這個男人年輕時的照片,再看周燁斯的反應,大概是周建國,周燁斯的父親。
周燁斯很少提起他父親,僅有的一次也隻說了一點點,他父親拋棄了他媽媽,準確來說不是拋棄,是一開始就沒把他媽媽娶進門。
周建國是當地小鎮的鎮長兒子,而他母親隻是個普通人家,甚至是單親家庭,兩人算是門不當戶不對,周建國家裏一開始就強烈反對兩人在一起。
但周建國在家人麵前執意保護他母親,兩人雖然沒有領證但也有了實際婚姻,該做的都做的,結果周建國還是娶了隔壁鎮長的女兒。
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其實就是放不下權利和錢財。
周燁斯從出生開始,他作為父親就沒盡過責任,甚至不敢對外承認這是他兒子。
“這裏不歡迎你,我勸你趕緊滾。”
周建國被激怒,臉上青紫:“混賬小子!敢這麼跟你老子說話!”
“嗬。”周燁斯冷笑了聲,臉上都是冰冷的淡漠:“老子?那要不要我現在上網公開我們的父子關係?你敢嗎周建國?”
他牽著程衍之往裏走,撞開周建國:“你不敢周建國,你是個懦夫,是個敗類!”
周建國一氣之下轉身,抬起手衝著周燁斯來,病床上的爺爺恨不得跳起來揍這個渣滓,可惜身體不允許,巴掌落在臉頰上方時,被一隻手用力捏住。
周燁斯身後,程衍之斂著眸子,陰翳冷冽:“你敢動他一根頭發試試。”
話不留一點點餘地,手不遺一絲絲餘力攥緊,掐住脈穴,周建國臉色都鐵青了,他是聽說自己這個野兒子找了個男人,雖然國家承認了同性婚姻,但這在小城鎮還是不接受的。
他一直沒承認周燁斯,但這畢竟是他親生兒子,外界的傳聞也一直不斷,說他當年拋妻棄子,他如今作為新任鎮長必須壓下這些對他不利的傳言,他今天才不得不過來一趟。
他使勁甩開程衍之,甩不動:“你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