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甚至不用回頭都能感受到身邊那個人身上的低氣壓,他在腦子裏快速思索著逃命的方法。
之前在四樓違反規則的時候,他已經嚐試過在那臭蝙蝠的眼皮底子下逃跑,但在絕對的聽力麵前,隱身是不管用的。張玄又回憶打量了一下,自問速度與力量也根本及不上對方。
“把他變回來。”蝙蝠頭領班開口,冷冷地命令道。
張玄無奈地開始做起了最壞的打算,他緩慢地轉動著自己的腳尖,試圖把姿勢調整成容易逃脫的樣子。
隻是這輕微的聲音,也落入了那蝙蝠的耳朵裏,他立刻將自己的身體完全轉了過來,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盯張玄。
“怎麼?你要違反上級命令嗎?”他玩味地笑了。
張玄馬上搖頭,員工守則第六條有規定必須服從上級安排。在這裏,違反規則可不明智。
但要把盧比喊回來,那父親玩偶引發的劇情也相當致命。
場下的觀眾還沉浸在剛才的魔術表演中,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兩個人之間氛圍的變化,大戰一觸即發。
這時,突然從一旁的棺材內傳出一陣指甲劃過木板的聲音,聽得兩個正全神貫注對視的人都開始抓耳撓腮,心癢難耐。
蝙蝠頭領班不耐煩地拍了拍木板,想示意裏麵的人保持安靜。
在場的觀眾意識到不對勁,也都跟著靜了下來。
張玄則趁著這個機會一邊喊著疾跑,一邊衝刺著跑向電梯。他能聽到背後時不時傳來呼嘯而過的風聲,他都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是那臭蝙蝠追上來了,也根本沒有時間回頭,他能感覺到有一雙伸長的爪子正在他背後劃拉著空氣。
每次預感自己的背就要被那陣風刮到,張玄就拚著命往前挺著胸跑,愣是把自己的脊柱反著彎成了一張弓。
疾跑時間就要到了,張玄心裏慌的不行,蝙蝠的聽力太好了,他要喊疾跑對方沒準一起加速,他感覺到自己的胸也已經挺到了極限,眼瞅著自己的背就要遭殃了,棺材裏此時竟傳出了吱吱的叫聲。
玩命追趕著的兩人均是一愣,然後都減緩了速度開始刹車,棺材裏的是盧比?
台下的觀眾不明所以,隻看到剛剛蝙蝠頭領班還在追烏鴉服務員,突然兩個人就整齊劃一的開始急刹車,現在又一齊掉轉頭往回跑。
張玄本來就沒有那蝙蝠跑得快,現在還在他後麵,隻能遠遠跟在後麵。眼看著對方一把將爪子插進棺材板剛剛發出聲響的位置。
“哢嚓——”
在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安靜極了。
“說話!”蝙蝠頭領班衝著棺材板低聲道。
聽到熟悉的吱吱聲,蝙蝠頭領班快速收緊了爪子,收緊的時候連帶著那一塊木板都被抓出了幾道橫向的口子,木屑橫飛。直到他感覺自己的爪子捏到了什麼,然後一把掐住,奮力往外一扯。棺材板禁不住這一頓折騰直接裂了開來。
被他抓出來的,正是剛剛溜之大吉的盧比,他這會被死死掐住了喉嚨,根本發不出任何叫聲。
看到盧比,張玄的心又懸了起來,他不知道這個小家夥是怎麼消失的,也不明白他為什麼又回來了。
台下的羊先生更是心焦,生怕那蝙蝠手上一用力,小家夥的脖子就會被這麼擰斷。
“你把東西藏哪了?”隻見那蝙蝠氣惱地掐著盧比的脖子在空中來回搖晃了好幾下,晃得小家夥的腦漿都快被搖勻了,就是沒看到有木偶掉出來。
眼看這樣找不到木偶,蝙蝠頭領班不再掐著盧比的脖子,而是麵無表情地把他扔在道具堆裏開始搗鼓起來。
張玄在旁邊伸著脖子,發現盧比這會已經被晃暈乎了,任由對方在自己身上拴著各種各樣的線,這是打算把小家夥做成活木偶啊。
張玄揉了揉太陽穴,隻感覺頭疼,他想趁著還沒捆綁完的時候營救,沒成想他手法這麼熟練,隻轉個念頭的功夫就都捆綁完了。
“繼續演出。”
蝙蝠頭領班拎著盧比的後頸脖子就上了舞台,另外那個負責敘事的烏鴉服務員這會也回來了。
張玄找不到拖延的理由,也隻能追了上去,他對著那小家夥喊了聲:“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