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悲傷的故事啊。”樂正蓉蓉看著陳閑的眼眸中帶了陣陣霧氣。
“不過故事裏麵的那個武惠妃好像在開元二十五年末的時候就一命嗚呼了呢,你又該怎麼殺她呢?”樂正蓉蓉一臉正經地向李易殊問道。
“嗬,自從陷害了太子等人之後,武惠妃害了疑心病,屢次看到他們的鬼魂,竟一病不起。請巫師在夜裏作法、為他們改葬,甚至用處死的人來陪葬,各種辦法都用盡了,可全都沒用。開元二十五年十二月七日,武惠妃薨。她過世後,當今聖上非常傷心,追封她為皇後,諡貞順。葬於長安以南的敬陵。”
李易殊慢慢悠悠地說道武惠妃的死因,然後咧嘴笑道:“這人雖死了,但墳還在,不給她墳刨幹淨,屍體拖出來爆曬個三天三夜,路過的人都給她來口唾沫,就不算殺了她。”
陳閑聽著李易殊的話,憂心忡忡地說道:“易殊,你如此殺心,怕是要墮入魔道啊。”
“嗬,”李易殊譏笑,“難道改個名字躲起來十幾年不出世就是正道了?”
“我說都幾遍了,我沒有躲起來,我隻是在謀劃更大的事情,況且你這幾年又了幹什麼,李林甫不還是活得好好的?”陳閑惱怒。
李易殊一臉自豪地抬起頭,對陳閑比了個食指大拇指張開,其餘三指並攏的手勢,說道:“我刨了武惠妃家中的祖墳,整整八個。”
陳閑扶額無語,樂正蓉蓉掰著手指認真地計算著什麼東西。
“蓉蓉,在算什麼呢?”陳閑好奇。
“哦哦,我在算你們兩個分開的時間,”樂正蓉蓉張開她白嫩的手掌在陳閑麵前揮了揮,說道,“你看啊,你們從開元二十五年分別,現在相遇是天寶十一年,估摸著過去了十五年左右吧,可你們一見麵就認出了彼此,感情真是好啊。”
陳閑否認樂正蓉蓉的說法,解釋道:“我隻是認出了他腰間的刀,那把黑鞘長刀是他五歲時,我送他的生辰禮物。”
李易殊也極力反駁樂正蓉蓉的說法,不屑道:“我隻是看到了他額頭上的蓮花印記,全天下隻有他一人額頭上會長這般怪異玩意。”
“什麼?”聽到李易殊的話,陳閑大驚失色,連忙捂住自己的額頭,對樂正蓉蓉問道:“今天怎麼沒有粉底遮掩起來。”
樂正蓉蓉無奈,說道:“教主是你今天自己說懶得出門,就不要做這種麻煩事了。”
“多遮住點也好,”李易殊湊到陳閑麵前,按了按他額頭上的蓮花印記,“全家被屠,這封印一點沒解,倘若讓人知道了去,不免落得個白眼狼的好名聲。”
陳閑一把拍開李易殊不老實的手,說道:“那時我已經被家裏安排好遠離長安城,別說邁入天象境,就連看著自己親人死去都做不到。”
“看不見嘛。”李易殊木然,自言自語起來,“看不見也是件好事。”
開元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二日的雨很大,大到連婦女的哭喊聲都能遮住,大到能和滿天的血氣一起,迷住六歲孩子的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