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雁西樓就目睹了花自流毫不猶豫的給出88兩銀子租了西苑,最後還把那二兩的碎銀子丟給接待女郎打賞的畫麵。
怎麼說呢...就挺無語。
這人是不是忘記吃了上頓沒下頓,居無定所的日子了?
還是說這貨還沒放棄去花樓裏當頭牌的打算,就等著把銀錢揮霍一空,高高興興的去賣身?
雁西樓不敢想下去了。
那邊花自流拿著契約轉身走來,一眼就看到了杵在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雁西樓,當下大喜過望上前打招呼,早就忘了剛才的不歡而散。
大少爺雖然脾氣直,但是也不記仇。桃花眼笑眯眯的,看著就令人身心愉悅。
“燕兄,咱們才分開一個小時、啊不是,一個時辰不到,就又見麵了,這也太巧了吧?你也來這裏租房子?”
雁西樓收回思緒,眼神和緩了一瞬:“嗯,是很巧。”
簡單打了個招呼,雁西樓看向對麵青年手裏剩下的銀錠子,如畫的眉宇微蹙:“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我們不光又見麵了,你的銀子也花了個幹淨,為什麼不省著點?”
錢都給出去了,還追過來管東管西!這人......
花自流無端被說教,臉上的喜悅頓時落了一個檔次,從來都是別人捧著他說話,這熱臉去貼冷屁股的行為,他可做不來。
而且拋開愛說教人這點不談,這人平日裏還真是喜怒不形於色,看上去就怪沒勁的。
“可能我有病,這錢放在手裏就渾身難受。”花自流說完,沉默了幾秒鍾,還不等雁西樓開口,突然指著門的方向搶先道:“那什麼...不耽誤你辦理入住了,我先回了。”
說著,他就捏著契約一陣風似的跑了。
雁西樓見此皺了皺眉,不明白花自流為什麼這麼沒有耐心,連站著說兩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真的好沒良心。
“客官,這裏有堪輿圖,您看看喜歡哪裏,沒有打圈的屋舍都是可以租賃的。”
接待女郎引著雁西樓來到鋪陳堪輿圖的方桌前,他的視線在上麵掃了一圈,定格在了那個墨跡還沒有風幹的圓圈標記上。
“西苑11號。”
待到雁西樓交付租金擬好契約離開後,女郎彎腰在還未風幹的圓圈旁,又描上一個標記...
不知不覺,太陽西沉,侵染在黑暗中的陰森城池被一束月光悄然撕開了裂縫,像是氤開的一層淺薄水蒸氣,慢慢鋪陳...直至蔓延籠罩住整座孤城。
身披漆黑披風的影子風一般掠至城池最深處那座巍峨的大殿,對著王座的方向呈上了一個蠟封的信件。
下一秒,兩根沒有皮肉的骨節捏住信,骨骼並不森白,反倒如玉質的一般,一摔就會碎。
空氣中不多時傳來紙張被伸展開的細微聲響,規整的簪花小楷書寫著一行字:孤鴻聖君現已入住葉棲殘紅居,西苑11號屋舍。
落款處三個字似是被印章拓印上的,雕刻的字跡龍章鳳姿,別具一格。
——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