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麼這麼狠心呐,誌斌是給你家上梁才摔下來的,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嗎?”
地上,躺了一個奄奄一息的年輕男子,頭頂血流如注。
他就是宋老憨的女婿韓誌斌,模樣長的還算周正,就是人有點傻,但是卻很聽話,讓幹啥就幹啥。
一晃眼已在宋老憨家幫忙有一個星期了,眼瞅著房子就要上蓋了,他一腳踩空,從房上掉了下來。
說來也寸,韓誌斌大頭朝下,腦袋正好撞在了擺在牆邊的花盆上,頓時就人事不省了。
媳婦宋玉致聽到丈夫從房上摔下,滿頭都是血,立馬摸索著跑了出來。
本想求她爹借錢送丈夫上醫院看病,沒想到宋老憨卻硬說韓誌斌是自己摔的,和他毫無關係。
宋玉致眼睛看不見,卻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不由急的大哭,循著宋老憨說話的方向,咚咚咚的磕起了頭,眨眼間,腦門就磕出了血。
“爸,我知道我們窮,你信不過,我這就找人給你立字據還不行嗎,求求你了爸,你就看在我是你女兒的份上,幫幫誌斌吧。”
宋老憨一聽她要找人,頓時火了,唾沫橫飛的罵道:“錢都他娘的蓋房子了,哪兒還有錢給這傻子治病,不管你找誰,我都是這兩個字——沒錢,趕緊帶著這傻逼廢滾吧。”
宋玉致做夢也沒想到她爹竟然能罵的這麼難聽,韓誌斌的心眼是不太健全,說話還有點結巴,可健全的誰又願意要她這麼一個瞎子。
當時宋老憨巴不得趕緊把她給嫁出去,別說韓誌斌是個傻子,就算是精神病,他也會毫不猶豫,可即便是這樣,宋玉致也沒有怨過宋老憨。
這三年,宋家的活都是倆人幫著幹的,無論是春種秋收,還是砍豬菜,搭雞窩,不管宋家幹啥,韓誌斌都頭頭的跑在前麵,如今出了事,宋老憨居然不想管了。
想起韓誌斌永遠都是一副任勞任怨的樣子,宋玉致不由悲從中來,哽咽著說道:“爸,你做人還講不講點良心了,韓誌斌哪點對不起你了,他都摔成這樣了,你還口口聲聲罵他是廢物,幫你幹活的好,你全都忘了嗎?”
宋老憨聽完更加的火大,吐沫橫飛的罵道:“你個瞎眼模糊的玩意,還敢跟我講良心,這狗日的是我推的嗎,好幾個人在房上幹活,怎麼就偏偏他掉下來了,不摔死了也是活該,你們幾個趕緊騰個手,把這廢物抬出去,媽了個巴子的,房子還沒蓋成就先見了血,真她娘的晦氣。”
“你們要幹什麼,爸!你不能這麼喪良心啊,你就看在我的麵子上,救救他吧。”
感覺到有人在拽韓誌斌,宋玉致頓時慌了,伸手就去抱宋老憨的腿,卻被宋老憨毫不留情的給踹到了一邊。
這時,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宋玉致,你怎麼跟爸說話呢,爸含辛茹苦的把你養大,你竟然說他喪良心,你還是個人嗎?”
說話的是個二十六七歲的年輕女人,身上穿著名牌,看得出條件不錯,隻是那神情太做作,讓人惡心。
她是宋玉致的二姐,叫宋玉春,身後跟著的男人就是她那個當包工頭的老公,因為有點錢,這倆人在宋家還是挺有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