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憤怒,沈雯的聲音有點大了。
林遠趕緊指了指要被吵醒的孩子,朝她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林遠已經不想解釋了,沈雯不信他的話,他也有預料,一切就讓事實來證明好了。
出了病房,他到護士站花了五塊錢,租了一張供給陪護人睡的床。
因為病房裏實在是太擁擠了,林遠就把這張床停到走廊靠牆的位置。
然後回到屋裏告訴沈雯:“我給你租了床,你去外邊睡一會。”
沈雯有些心疼的看了看表:“馬上就要白天了,你還花這五塊錢幹嘛?”
林遠小聲道:“能讓你躺下睡半小時也值了,乖乖聽話,去眯一會吧。”
沈雯有些恐懼的挪了挪身子,像不認識林遠一樣看著他。
“你怎麼突然這麼跟我說話,以前你一不順心除了吼就是罵,難道你又在憋啥壞心思?我……我真的沒錢給你了。”
林遠臉上火辣辣,鼻子卻猛的發酸。
他真想告訴沈雯,自己失去她的時光已有二十年,他真想不顧一切的跪下懺悔啊……!
如果可以,他好想把自己這顆心扒出來,然後指著說給沈雯聽,它曾被刀劈斧剁,蟻噬油煎!
可是他不能,這樣不僅會嚇到沈雯,也會被她視為瘋子。
抽抽鼻子,林遠忍住內心激蕩。
“你不聽話那我隻能抱你去睡了!”
“呀……你幹嘛,林遠快放下我,這是醫院。”
不管沈雯的掙紮,林遠一個公主抱,把她纖弱的身子抄在懷中。
“閉上眼睛,睡不著的話,咱這五塊錢可就白花了!”
感受著男人吹在耳邊的熱氣,沈雯趕緊閉上眼睛,長又黑的睫毛抖啊抖的。
困極了的沈雯很快入睡,但不一會就被人叫醒了。
站在她身前的是沈斌和謝春花,他們身後,還有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光頭男。
這人腆胸迭肚,跟腦袋一樣粗的脖子上,掛著根碩大的金鏈子。
此時他正用有些驚豔的目光打量沈雯。
尤其是看到她彎腰穿鞋時胸口那極具衝擊力的曲線,腮幫子上的肥肉都抖了兩抖。
“哥,嫂子,你們這麼早就過來了啊。”
驟然看到親人,讓險些失去孩子的沈雯心中發暖,一句哥嫂叫出口後,她險些就哽咽了。
可意外的是,謝春花也不問孩子怎麼樣,開口就是一句:
“林遠這回得判刑了吧,沈雯你聽嫂子的話,馬上跟他離婚!”
沈雯有些吃驚的愣住。
謝春花拉過光頭男。
“嫂子幫你把對象都物色好了,我跟你提過的王德利老板,做水產批發的倍有錢,他家鋪麵就在嫂子上班的稅務所轄區。”
頓了頓,謝春花得意道。
“王老板的實力你不用懷疑,他家光是養狗的開銷,也不是林遠這種垃圾能掙來的,怎麼樣,嫁過去保管你以後吃香喝辣!”
沈雯都聽的愣住了,你們不是來看孩子借給我醫藥費的嗎?
她不理王德利想要跟自己握手的動作,隻是有些著急的對謝春花解釋。
“嫂子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從來也沒答應你要離婚,我沒想過要和林遠分開啊!”
謝春花頓時臉色一冷,對沈斌道:“得,我這好心被你妹當成了驢肝肺,有些話還是你這個當哥的說吧!”
沈斌點點頭:“小雯,聽你嫂子的,那個廢物林遠有什麼好,遊手好閑吃喝嫖賭,還經常對你家暴吧?”
沈雯低頭看著腳尖不吭聲。
“你才27歲啊,怎麼能把後半生都爛在這種人手中?”
見沈雯還是不吭聲。
沈斌不由得有些惱怒。
“你抬起頭來看著我!”
他麵色陰沉的哼了一聲。
“王老板雖然大你十多歲,可人家是生意人,家裏幾套樓房兩台車,配你這個二婚不綽綽有餘嗎?你憑什麼一臉嫌棄?”
被哥哥嗬斥成二婚,沈雯已經眼眶發紅。
“我沒有嫌棄誰,哥,我隻是不想跟林遠離婚。”
見她還敢頂嘴。
沈斌頓覺有點丟份:“混賬,你再不開竅,信不信我抽你?”
王德利趕緊擋在中間,笑嗬嗬勸道:“沈經理,您可是銀行的大人物,還請息怒,可不能跟自家妹子動粗。”
沈斌悻悻然的把手放下:“這死丫頭從小就倔,讓王老板見笑了。”
謝春花借題發揮:“沈雯你看看,你還沒進王老板的門,他就開始護上你了,要我說這不比林遠那二流子強百倍?他除了一張臉長的不錯,還能給你什麼?”
見沈雯咬著牙不吭聲,謝春花趁熱打鐵。
“跟你說實話吧沈雯,王老板答應隻要你同意過門,他可以出八萬八彩禮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