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實卻是她處於這般的高處不勝寒的地方,隻能竭力做好一切保暖措施保護好自己,否則就會被她那兩位如狼似虎的皇兄抓到破綻,將他吞噬殆盡,連骨頭都剩下。或許隻有等到某天她真正繼承了父皇——菲德烈的皇位,才可能放下一部分的重壓,有一絲喘息的機會。在此之前,她必須努力的小心翼翼地踏好每一小步硬生生的撐下去。
“薇薇安。”蒂芙輕柔的呼喚。
車廂內沒有任何響動回應她。
“薇薇安,還在睡覺嗎?”她的聲音更輕了一些,或許連一隻蚊子都不被吵醒。
“哈——”薇薇安打著哈欠,從她頭頂的發間搖搖晃晃的爬起來。
“依莉雅,我要吃奶油蛋糕。“眼皮還在打架的薇薇安一邊揉著自認為扁扁的肚子說,一邊晃晃悠悠想要站直身體。結果一個踉蹌,像球一樣從蒂芙的腦袋上滾了下來。
蒂芙伸出雙手接住這個吃貨。“現在可沒有奶油蛋糕給你吃。”
“不是因為吃晚飯才叫我嗎?怎麼會沒有奶油蛋糕吃奶呢?”薇薇安一屁股坐在蒂芙的手上,剛醒來的小小腦袋還處於迷糊大的狀態無法理解這麼深奧的事情。
“等會兒會有一件很無聊又很重要的事,你是要跟著我還是要留在車呢?”
“沒有奶油蛋糕,你叫我幹嘛!”薇薇安不滿的鼓了鼓嘴,往後傾倒自己小小的身體,躺在她的手上,“哈——”的打了一個哈欠,準備繼續睡覺。
“那你是要跟著我咯。”蒂芙伸出手指頭輕輕的戳了戳她的小肚子。
薇薇安推開她的手指頭,睜開一隻眼睛說:“記得要草莓味的奶油蛋糕。”
“不會忘記的,好好睡覺吧。”蒂芙將她放到自己胸前的口袋中,魔法石項鏈散發出光輝將她隱藏。
隨著公主殿下的座駕緩慢靠近內城,盛典的高潮也逐漸的靠近。
亞蘭特學院中央廣場,一位身著紋飾擁有月季和鬱金香刺繡的白色禮服的伯爵府司儀,從東邊盛開著潔白梔子花的小路優雅的步入廣場,為教會聖女和主教們引路。
西邊的鄰河小路,也同樣有一位司儀,引著一位灑逸著天藍色長發、的女劍士。她身披銀甲,一柄瓷白色十字劍“銀輝”由金黃色的魔力包裹,虛懸於天藍色的腰帶旁。閃爍著光芒的甲片宛若粘附於身上的銀葉,在晚風的吹拂下敲擊出悅耳的“簌簌”輕響。蓬開的裙甲就像穿出淤泥淩於清漣的盛放白蓮,柔和的在月光下耀眼奪目。強盛的魔力在這樣的魔法鎧甲上散發出威壓,揉進月光與清風之中,震懾廣場中所有人的內心。
直到她走到玻璃禮儀高台時,在場的人們才注意到這位強大的女劍士,竟然是一位擁有著清麗動人的麵龐的十六七歲的少女,以及她的身後還跟隨著一派全副武裝的十字劍團劍士們。
劍士們與主教按照各自的身份與地位以聖女和十字劍團的副團長為中心,在玻璃高台上成半圓形排列。
“真不愧是‘十字上的寶珠’,連這樣的儀式也要帶上戰場上的霸道。”聖女楚江微正麵直視卡蓮,用挑釁的口吻譏諷道。
“我們應該還是初次見麵吧。”卡蓮疑惑不解的看著她,不明白她突然被敵視的誘因源至何處。
但這並不會讓她特別在意,這個世界總有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發生。而且它總是經常發生,被針對這樣的小事簡直太過尋常。
“她就是老師們口中的‘我們這一代的最強者嗎?’”愛爾菲莉亞端起南宮真央泡好的白茶,小小的呷了一口,讓清流帶著清香占領口腔。
亞蘭特學院的一處幽靜的石亭中,真央的“鏡湖”展開在半空之中,通過它,愛爾菲莉亞和南宮真央可以輕易的觀察廣場上發生的一切。
“應該吧”真央將茶杯端到鼻前,讓幽香縈進小巧的瓊鼻,對於愛爾菲莉亞所說,並不關心。
“‘鏡湖下的光芒’你身為老師們口中的第二人,難道心裏不會不服氣嗎?”愛爾菲莉亞追問。
“你太要強了,菲莉亞。”真央將一杯白茶推到她的前麵,“這是黛絲珍藏,你該好好的品一品。”
“或許真的是我太要強了。”愛爾菲莉亞說,“但被帝國八皇子搶走‘稱號’是我的恥辱。”
“那你搶回來就好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真央輕描淡寫的說,仿佛這件事比她泡茶還要簡單一樣。
“算了,算了。不和你講這些。”艾爾菲莉亞端起手掌的茶杯,琥珀色的茶水在杯中泛起圈圈水暈,“蘭緞姐已經同意了我和綝裳在亞蘭特切磋的申請了,我會給她一個驚喜的。”她用風的魔法止住水杯中的漣漪。“不知道她有多少進步。”茶杯輕觸嘴唇。
皇室的專座在亞蘭特學院中央廣場停下。厚重的車門輕緩的彈起。霎時間,歡呼的浪潮像斷了線的琵琶,戛然而止。廣場上瞬間靜得可以聆聽到輕吟的夜風。
蒂芙在這樣的安靜中邁出車門,沿著兩邊擺著月季花的光滑透亮的大理石道路向玻璃高台走去。柔軟的鞋子踩在大理石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但人們的眼睛仿佛從中聽見可優美的旋律。
小劍聖迪特羅特與中級魔法師艾瑪一左一右分列在她的身後。
她在月季花的薄薄香味中慢行,明淨的大理石映出她的身彩,宛若淩波的仙子來自於迷霧的神秘湖上。
她靜靜的走著,步調有如帝國最嚴苛的律法,不急不緩,不出差錯的在高台前停下,向著這場禮儀的主持人程菁蕪行了一個比教科書還要標準的貴族禮。
程菁蕪向她回了一個禮,引著她走上玻璃高台。她們優雅地踩踏著透明玻璃的界麵,華貴的無以複加。
而小劍聖與中級魔法師卻是被仲彌留了下來,迪特羅特自然不願意照著這樣的安排做事,身為年輕的天才劍士,他有著自己的驕傲。他怒視著仲彌,右手伸去嗎,握住紅木雕製的劍柄,驟然發力,拔劍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