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杳杳沒想到自己一世英名、救人無數,居然會在采藥救人的途中跌落山崖,不治身亡。

再睜眼,就是眼前這副場景。

無數鶯鶯燕燕圍著她鬧,擠眉弄眼罵她鳩占鵲巢奪走了別人的人生。

“蘇杳杳,你不會還以為你是尚書府的千金大小姐吧?冒牌貨,看清楚了,燕燕才是尚書府的正牌千金,才是尚書夫人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

蘇杳杳:好吧,真假千金梗。

她看向為首的那位蘇燕燕,杏眼瓊鼻小嘴唇,是個端正的小美女,不過膚色偏黃,體態偏胖,整個人即使穿金戴銀、塗脂抹粉也有一分掩飾不去的粗糙。

她是真千金的話,一看就沒過上好日子,對蘇杳杳有恨也正常。那其餘的那些勢利眼千金幫著蘇燕燕來嘲諷自己,好討真千金的歡心,也正常。

蘇杳杳懶得理她們這些女孩子,想先摸清楚這個世界的事。

正欲離開,蘇燕燕抬手抓住了蘇杳杳的手,杏眼皺起,驕橫問:“你想去哪兒?今日是父親母親為我辦的生辰禮,不許你去搗亂。”

蘇燕燕手勁兒很大,下意識一抓,蘇杳杳手就被蘇燕燕抓紅了。

“這個尚書府,我還是個小姐吧?爹娘沒有趕我走吧?”

眾人沒有否認。

蘇杳杳接著道:“那不就對了,我想去哪兒,是我的自由。”

說完,甩開蘇燕燕準備出去透透氣。

被接回尚書府這些個日子,父母因為愧疚對她無微不至,連那些高門千金也變著法兒恭維巴結她,而蘇燕燕最看不慣的就是蘇杳杳。

蘇杳杳此舉,無疑是在挑戰蘇燕燕的威嚴。

蘇燕燕當即喊上幾個人:“給我抓住她!”

“你們幹什麼?”蘇杳杳目色一寒,戒備心起。

幾個仆從登時上前扣住了蘇杳杳的肩膀、手臂,壓著她不讓她動彈。

“放手,你們是尚書府的家奴,應當知道我還是尚書府的小姐,以下犯上不怕你們挨板子嗎?”

畢竟是當祖宗供了十五年的小姐,下人們聽了手微微一鬆,心裏真有些犯怵。

“不許鬆!爹娘留你在府裏,不過看你可憐。”蘇燕燕對那些仆從威脅道,“你們該知道,我才是流著尚書大人血脈的親生女兒,她個贗品,我還發落不得嗎?”

“給我按緊了!”

蘇杳杳的手臂被一折,身子整個低伏下去。

古人最重血緣關係,看仆人們對蘇燕燕和自己的態度,蘇杳杳就判斷即使被養了十五年,也抵不過人家親生女兒的重要性,尚書夫婦,並不能為她提供依靠。

現下她得自謀出路找個依靠才是。

“蘇杳杳,你不是經常被世家子弟追捧成大陵第一美人兒嗎?”蘇燕燕伸手撫摸上蘇杳杳的臉,眼裏藏著嫉恨的鋒芒。

她底子不差,卻因為缺少嗬護整個人粗鄙不堪,而蘇杳杳的臉是如白瓷般明淨小巧的,乖嫩得跟個玉丸子一樣。男人是不是都好這口?

蘇杳杳心裏對大陵第一美人的榮耀倒是不以為然。世上沒有醜女人,隻有懶女人。以蘇杳杳的醫術,使一個人容光煥發根本沒問題,在前世她就很好看,還有很多好看的帥哥美女和她做朋友,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美也有很多種,蘇杳杳一直抱著的都是美美與共的心態。

“刺啦——”蘇燕燕塗了豔紅丹寇的指甲突然重重劃過了蘇杳杳左臉頰,一道細長的血痕出現在眾人眼前。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毀容......可就是毀了一個女子的一生啊。

有千金想要出口勸阻,卻被一旁的姐妹拉住,她低聲道:“瞧蘇小姐的樣子,正是在氣頭上,農戶家的女兒而已,何必為她出頭。”

蘇杳杳感到了眼下的刺痛,隨即溫熱的液體流在了白嫩的臉頰上,她眼神裏沒有過多的驚懼,似乎並不害怕。

蘇燕燕未能如願以償得到發泄的快感,就恐嚇蘇杳杳:“蘇杳杳,你的臉爛了呢。父親母親也不會怪我,我隻是不小心失手抓到了你一下,哎喲,怎麼就破了皮呢?”

說著,蘇燕燕動手去捏蘇杳杳臉上的傷口,鮮血又絲絲縷縷溢出來,染滿了臉,又順著脖子流到了衣襟上,看起來十分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