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別出聲,躲好了!”一個個滿臉淚痕的年輕女子對著藏在滾筒洗衣機裏麵的孩子輕聲說道。

一邊說一邊摸了摸李想稚嫩的臉龐,隨後便關上了洗衣機門扣。

藏在滾筒裏的李想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雖然他還小,但是他知道,這時候不能造成任何動靜。

雖然不是特別清楚父母在做什麼事,但是最近家庭中父親帶來的壓抑跟母親帶來的恐慌,已經足夠讓他知道很多事情了。

不一會兒,就聽見廁所門外傳來的激烈爭吵聲,隨著吵鬧的升級,也依稀聽見父母壓抑的痛呼聲,伴隨著痛呼,一道沙啞的男聲喝罵著。

“老黑,你踏馬瘋了!你把人弄死,我們咋跟老板交代!?”

“我沒瘋,事情都這樣了,你還想他們告訴你東西在哪嗎?王奇,你就別做夢了,趕緊收拾收拾,順便找找屋裏,我記得他們家還有個小崽子。”

老黑反駁著王奇的話語,一邊陰惻惻的指揮著王奇去其它屋子找找。

藏在滾筒裏的李想此時更不敢發出聲音,隻是瞪著眼睛,捂著嘴巴,想從洗衣機門扣黑黝黝的擋板後看清說話二人的樣子,可惜的是廁所視野比較開闊,王奇隻是大概瞅了一眼就去了隔壁臥室。

王奇挨個屋子轉完,櫃子都打開翻了翻,也沒找到李想在哪,回到客廳後看著老黑正在把兩具屍體拿著保鮮膜一圈一圈纏著,便上前搭手,一邊纏一邊說著。

“沒看到他家崽子在屋裏,可能最近風頭緊這兩貨把孩子送哪去了吧?”

“行,先把他們處理了,得虧他們住郊區,要不然還挺麻煩,等過陣子風頭過了,上他們老家看看是不是送回去了,順便找找東西。”

說完,兩人便默不作聲的收拾起來,過了好一陣子,李想聽到他們鎖門離開後,又等了很久,才使勁推開滾筒門,跌跌撞撞的爬了出來。

摸索著來到客廳,借著昏暗的月光,李想看著地板上的痕跡,咬著自己的右手默默的哭了起來。

哭了一會兒,又發了一會呆,李想擦幹淨臉上的淚痕,轉身走到書房,拿起一個粉色的電話手表,撥打起了報警電話。

可能是因為稚嫩童音,這次出警格外的快,沒幾分鍾,五名警察便敲起了李想家的房門。

看著開門的孩子,謝輝皺了皺眉頭,又趕緊扯了一張微笑臉出來,把李想一把從門口薅到了身後,一手護著李想,一手輕輕推開了房門。

謝輝已經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轉頭跟身後的同事示意了一下,另外四名警察便依次掩護走進了屋裏。

看著警察們的動作,李想站在謝輝身後,淡淡的說著,“他們已經走了,帶著我爸我媽的屍體走了。”

謝輝聽後,轉頭看著雙眼通紅的小男孩故作鎮定的樣子,一時也不知道該回答什麼,隻是幹巴巴的說了一句,“孩子,我們有我們的行事方式,你放心,叔叔會保護好你的,我們不會讓壞人跑掉的!”

“謝隊,現場被處理過,先調取監控吧,再讓取證科來現場吧。”

謝輝聽見同事的話語,點點頭,一邊打電話,一邊抱著李想來到路邊的警車旁。

後來便是常規的調研,取證,偵查,在李想的記憶裏,最終留下的隻有,老黑,王奇,燒毀的麵包車,還有刑偵支隊長謝輝。

謝輝後來給出的說法是凶手作案手法極其專業,所有線索隻有到外灘那輛被燒毀的麵包車就沒了,包括父母的人際關係,老黑,王奇,不管是名字,還是外號,根本找不到這兩個人。

慢慢的就成了懸案。

李想心裏很清楚,有些懸案,是因為懸在某些人的帽子上,被一根細繩子掛著,這根繩子平時根本看不到,隻有找到那掛著繩子的衣架,才能看到繩子,剪斷繩子,才不會懸在空中。

老家那邊李想也沒回去,隻是激發了一下這個年紀該有的熊孩子氣質,就讓謝輝收養了他,因為他知道,就算謝輝去查,老家那邊所謂的爺爺奶奶,也隻是家裏原來的老保姆一家罷了。

沒有直係親屬,再加上情況特殊,李想從此便跟著單身漢謝輝住在了一起。

就這樣,兩人在一起生活了十年,直到謝輝結婚,李想剛好成年,為了不過多的打擾謝輝,李想考上了一所外地的重點大學,在謝輝的念叨下,獨自去往了新的城市。

上京市......

京都大學.....

(約)正午十二點......

又是四年過去,李想一身黑衣,背著一副粉紅色吉他琴盒,兩米的身高加上略顯壯碩的身材,使得他在校門口受到了大量的注目禮,不過對此現象李想卻毫不在意,隻是一臉麵癱,端著死魚眼斜撇著身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