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至,落葉飄搖,十月底的南州市已經開始冷了。
宋雲想背著雙肩背包,拖著一個大箱子站在小區門口靜靜等著。
陸叔叔說馬上就到。
黑色的勞斯萊斯在她麵前停下。
雲想抬眼看了一眼,又低頭繼續背著手機上的單詞。
作為一個合格的學霸,高三的她堅持不浪費每一分鍾。
直到陸澤天開口喊了她的名字,她才反應過來這車就是來接她的。
雲想訝然,倒是沒想到陸家這麼有錢。
穿著正裝的司機紳士有禮地為她打開車門。
陸澤天對司機吩咐道:“小周,你幫雲想把這箱子放小王那輛車上。”
這一說雲想才注意到後麵還有一輛寶馬,看樣子是專門來拉行李的。
車上,氣氛有些古怪。
宋雲想是第一次坐這麼頂級的豪車,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把陸澤天逗笑了。
“你不用緊張,當自己家的車就好。”
陸澤天麵容和藹,笑得慈祥。
話是這麼說,可是雲想哪能真的當自家的車,聞言她禮貌地點點頭。
陸澤天沒見怪,試著和她聊天緩解車上的尷尬氣氛。
“我們家陸遠舟大你六歲,你可以叫他哥哥。”
雲想輕抿著嘴唇,禮貌而拘謹地笑了笑,“好。”
“你平時喜歡吃什麼菜?我讓家裏阿姨給你做。”
陸澤天看了看手表,“這會兒離午飯時間還早,來得及。”
雲想倒也沒有故作矜持,大大方方地說了幾道菜名。
陸澤天給她的感覺很親切,他對她的好不像是裝的,從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
“陸叔叔,您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僅僅是因為媽媽臨終前的囑托嗎?可是我不是她的親女兒,跟您更是非親非故的。”
雲想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陸澤天聞言沉吟片刻,目光染上了一層悲傷。
“我對她有所虧欠,曾經答應過她,隻要是能幫得上忙的,一定竭盡全力幫她,況且這麼多年來,我……”
他似乎陷入回憶,欲言又止。
良久,陸澤天轉頭看著雲想,臉上的悲痛煙消雲散,恢複了平日的溫和。
“雲想,從現在起,你可以把我當做親人——如果你願意的話。”
雲想垂眸,掩飾眼中痛楚。
“謝謝陸叔叔。”
陸家的別墅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藍頂白牆的三層法式獨棟別墅,門前的噴泉濺起水花如夢幻的水晶,兩側寬闊平整的草地上四季常青的綠化植物修剪得整整齊齊。
“陸先生,上午好。宋小姐,您好!”
一位穿著黑白色正裝、戴著眼鏡的中年女人立於門前,微微躬身。
陸澤天介紹:“這位是劉管家,我不在的時候有事你都可以找她。家裏做飯的阿姨姓張,平時想吃什麼就跟她說。”
“劉管家好。”雲想禮貌問好。
陸澤天走在前麵,雲想跟在他身後進了屋子。
別墅內部的裝修奢華又不失格調,整體以暗金色和灰白色為主,中央懸掛著巨型水晶吊燈,說是富麗堂皇一點兒也不誇張。
雲想正環視四周,忽地看見目光盡頭的樓梯上站著一個人。
一個長相極其奪目的男人。
他穿著深灰色的長袖家居服,懶散地倚靠在樓梯扶手上,似笑非笑地看著雲想。
他的目光實在是太具侵略性,雲想默默移開了視線。
陸澤天的聲音適時響起,“雲想,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陸遠舟哥哥。”
“遠舟哥好。”
陸遠舟慵懶地從樓梯走下來,雙手插在褲兜裏,從雲想身邊走過時看都沒看她一眼,也沒搭理陸澤天。
他徑直走向了旁邊的酒櫃,從滿牆的紅酒中隨手拿了一瓶,然後旁若無人地打開,傾倒,醒酒,一氣嗬成。
雲想能明顯感覺到他不喜歡他,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即使心裏不喜歡,表麵也會裝模作樣地禮貌招呼。
由此可見,這陸遠舟是非常不待見她。
陸澤天倒是習慣了似的,也沒說什麼,讓劉管家帶雲想先熟悉一下別墅的環境,然後就上了樓回了自己的書房。
聽劉管家說陸叔叔平時都很忙,一年中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國外忙生意,有時候甚至過年都抽不開身回國,這個家裏平時就隻有陸遠舟在。
跟著劉管家逛了一圈,剛好快到午飯時間了。
雲想局促地坐在餐桌旁,陸遠舟坐在對麵,陸澤天還在書房沒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