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重生了,你會去做什麼呢?

趁著房價尚且低廉買房?還是利用你預知未來的本事去抓住時代的風口逆天改命,亦或是好好讀書知識改變命運?

這些,重生回來的寧楠都沒有做。

因為她第一件事,是讓父母離婚。

上輩子,因為她無所事事了半輩子的父親寧國冬想要本錢做生意,閑散慣了的寧國冬不是想著怎麼一步步做大做強,而是想著一步登天。

你說有錢人還好說,可是問題是,她親愛的父親眼高手低一輩子,大事沒幹成,小事看不上。

他隻能遊說子女,可惜哥姐都知道他什麼樣子,小錢好說,大錢沒有,而唯一好騙的寧楠剛大學畢業,手裏沒有一分錢。

苦思冥想了幾個月,屢屢遭受失敗的他想了個“好辦法”。

在寧楠的“畢業旅行”去往三亞的轉機點,他親手把寧楠交給了緬北的蛇頭,然後如願以償的揣著三十萬回了老家。

也算他運氣好,之後的幾年,發財,離婚,娶老婆,踩著寧楠的骨血過的和和美美,出去也能被人尊稱一聲寧總了。

可惜寧總千算萬算沒想到,五年後,一個記者臥底進去了緬北,順便解救了困在園區五年的寧楠,那時的寧楠早就缺了一條腿,少了一個手指了,甚至器官都殘缺不全。

寧楠回國後阻止了警察幫她尋找家人的想法,理由是想自己當麵去解決,她老老實實坐了十年牢,一路打聽,在那一年新年前一天找到了他的新家,她撐著傘遠遠看著,豪宅嬌妻,慈母孝子,其樂融融,暖色的燈光打在他們身上,似乎窗外的冷雨都變得溫熱起來。

與之形成反差的是門外跪著一個麵容蒼老的女人,中年時肥胖到臃腫的身材,此刻卻穿著羽絨服都顯得單薄,臉色蠟黃,南方濕冷的雨水混著雪濕透了她的衣服也沒想離開,就那麼跪在冰冷的雨夜裏,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屋裏,看不見任何情緒,烏紫的嘴唇凍到一顫一顫卻還是堅持說著什麼。

寧楠走過去彎腰才聽清。

自始至終,她都在說“還我女兒,我的楠楠!”

寧楠那天陪她站了很久,那家人沒認出她,隻當是路過的好心人,女人也沒認出她,隻是當她撐著傘蹲下來的時候,她絮絮叨叨的開始念叨寧楠從小到大的生活,說對她的愧疚,和對她的想念,後悔當時放她和寧國冬去旅遊。

“我該走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寧楠陪了女人很久,久到那家人關上院門房門開始守歲時候,她把傘遞給女人,她退了一步,笑著歪歪頭,轉身走了,刻意忽略了身後女人亮起的雙眼。

那天零點,新年鍾聲敲響的第一聲,村裏最有錢的寧總的豪宅起了一場大火,襯新年的夜色宛如白晝,寧楠坐在沙發上冷眼看著那一家人在火裏嘶吼打滾,

被火焰吞噬的最後一秒。

她想。

要是能重生就好了。

得天之幸,她一覺起來還真的重生了。

寧楠抬頭看了一下四周,即使確認了一天依然不敢相信, 她重生到了四歲這一年。

這一年太特殊了。

命運好像忍耐不住的潘多拉,在這一年開啟了她的所有苦難。

算算時間,還有一個月,她重男輕女的奶奶就會來到這裏,把自己帶回那個閉塞的山村。

到那時,她依然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

依然是被霸淩,被打罵,被淩辱。

在努力讀完大學之後,被,買賣到那個地獄裏去。

收回思緒,寧楠翻身下了床,走到了客廳,窗外院子裏女人正就著昏黃的燈光在洗衣服,她尚且年輕,背影隨著刷衣服的動作顯得生機勃勃的,和前世跪在院子裏枯瘦死氣沉沉的女人判若兩人。

屋裏,肥碩油膩的男人挺著啤酒肚醉倒在沙發上,腳邊是散落的酒瓶,他倒是沒有變,一樣的令人惡心,多一個字的描寫,都讓人覺得浪費。

寧楠歪歪頭,重生以來第一次笑了,月影憧憧,照的她的臉蒼白宛如惡鬼。

她想。

再也沒有比今晚,更好的改變未來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