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紀初,東海市小河村的街道上。
一名大約四十歲的高個中年男子帶領著朋友們朝著一位正在擺弄燒烤爐子的瘦弱的少年打趣道“臭小子,快點生火。”
少年咧嘴笑著,先是與眾人禮貌的打過招呼。“二爹,你們先屋裏坐,馬上就好。”
“臭小子,抓點緊。要是你二媽知道我跑來喝酒,就完犢子了。嗬嗬”
“放心吧!我會替你求情的。”少年回應著,手上的動作不禁加快了一些。
“多好的孩子,可惜命不好。”高個中年身旁一名矮胖的中年嘀咕一句。
高個中年打開門,帶領朋友們走進店裏坐在餐桌前,看向屋內的女孩說道“琳琳,先給二爹上些花生毛豆,來十瓶涼啤酒。烤串還是老樣子。”
“好的”女孩急忙應和著,用勺子將剛剛煮好的花生毛豆裝進盤子裏,端了上去。和幾個人打過招呼,轉過身來到冰櫃裏取著啤酒。十瓶啤酒送過去。
少年回到屋裏準備烤串。看著女孩燙的通紅的手掌,內心裏一陣酸痛。卻沒有表達出來,拿起烤串問向中年“二爹,還是老規矩唄?”
“可以,那些不好賣的給二爹往上整就行。”中年男人仗義的說著。
“好嘞”少年咧嘴笑著,拿起托盤將烤串端了出去。
女孩拿起一根黃瓜放在菜板上拍了拍,放入盆中,加入調料攪拌均勻,最後裝進盤子裏端了過去“二爹,小叔。這是今天我姑教給我的,你們嚐一嚐。”
“好”中年男人笑嗬嗬的看著女孩“琳琳,聽你二媽說,軒子不打算上學了?”
女孩無奈的點了點頭“嗯,本來我想輟學的。您也知道,我叔家兩個孩子,我姑家也是兩個。我倆在上學,他們的負擔太重。我都十六歲了,又是女孩,上不上都無所謂,可是軒子死活不同意,非要我繼續讀書。”
中年男子表情有些沉重“好好念書,你二哥說你被一中錄取了。二爹沒有本事,幫不到你們”說著,掏出一百元錢遞給女孩“拿著”
女孩連忙擺手“不,不能要。這些天您一直關照軒子的生意,已經對我們的幫助很大了。”這時又有客人進店,女孩急忙去接待。
六月份的東海已經十分炎熱,陳軒站在炭火爐前不停的翻烤著,汗珠掛在臉頰。想著今天客人還挺多,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
突然一輛電動車停在門口,一名婦女走下車,拿起毛巾替少年擦著汗滴,雙眼掛上一層霧氣,無奈的笑著“熱不熱?”
少年歪頭笑著“還行。姑,你去幫我姐忙一下吧?裏麵人多。”
“嗯”婦女走進店內,看著人滿為患的小店,走到後廚“琳琳,你去前麵盯著,這裏交給我。”
“姑,你怎麼來了?”女孩甜甜的笑著。
“怕你們忙不過來唄!”婦女撫摸著比自己還要高的侄女,滿眼都是寵溺。
客人來的多,幫手來的也不少。少年的朋友們吃過晚飯,原本是來打台球的。見此情況,紛紛幫忙上菜,幫忙收拾桌子。
直到晚上的九點,熱鬧的小店開始恢複平靜。“軒子,我們上去打會台球。”
“去吧”少年幫著姑姑,姐姐刷著餐盤。
他叫陳軒今年十三歲,剛剛小學畢業。原本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四口之家。父親自己有一艘漁船,出海打魚為生。母親是一名下崗工人,下崗後和父親一起出海。然而三年前的一場風暴,奪走了一切,帶走了兩條生命。留下了十歲的陳軒與當年十三歲的姐姐陳琳。
事故發生後,姥姥家搶走了父母留下的錢財。這三年,陳軒姐弟倆一直靠著叔叔,姑姑的救濟度日。
叔叔家兩個孩子,老大是個女兒,今年十一歲,老二是個男孩也有八歲了。嬸子沒有工作,在家照看孩子,靠叔叔自己賺錢養家。
姑姑家裏的情況比叔叔家好一些,可也是有兩名女兒,大的十一歲,小的九歲。如今陳琳又要讀高中,無形當中負擔增添了許多。少年老成的陳軒迫於無奈隻能輟學。朝姑姑借了五千塊錢,購買了兩張台球桌。租了一家門店,做起了台球廳,一樓空閑著,在叔叔的幫助下,陳軒選擇了燒烤。隻是房租還是欠著的。
收拾好衛生已經十點半,陳琳將明天需要補充的食材列出清單。
“小軒,讓他們都回家吧!明天白天再來玩,你倆也早些休息。”
“知道了,姑,回去慢點騎,注意安全!”
送走了姑姑,陳軒上樓叫下來小夥伴。鎖好門,一群人有說有笑的朝著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