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節已是冬月中旬,看了看手機已經早上八點多了。
我拉開窗簾,天色實在不盡人意。
日頭灰蒙,濃稠的烏雲壓的很低,想了想最近遇到的事,我突然有些喘不過來氣。
我已經在家躺了兩個星期,在這期間我試圖去尋找人生的意義。我白天看書,晚上喝酒,最後覺得糟糕的人生根本不需要意義。
但我也許知道它的反義詞,屈從於虛無。
黑色彌漫的房間中空調的嗡嗡聲仿佛設置了一道屏障,把我隔絕在鮮活的世界之外。
有人說陷入虛無主義的人需要找到屬於自己的牽絆,叫做錨點。
可是深情已逝,人難久伴,情難久牽。我隻能把牽絆放在了深夜的酒和床頭上的煙。
我坐在椅子上念頭繁雜,外麵已經飄起零星小雨,我不知道怎樣處理接下來的場麵,我總結自己是好人沒當成,做壞人又不徹底。
昨晚深夜買醉,床上的漂亮姑娘非要和我回家,周然一臉嫉妒的說,讓我小心仙人跳。我覺得這個時候就算是火坑也得跳。
可事情沒辦成,我也一晚上沒睡。這女人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一回來就吐。
我走出房間,來到街上,燕壽路的早上向來行人廖廖,卻都步履匆匆。
走著走著天空飄起了雪,本該寒冷的天氣也不由弱了幾分。
看著熱氣穿過喧鬧的人群向上飄揚,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早餐攤。
或許我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來這裏給沈意買早餐的日子。
“早呀,南哥。抽不抽的慣?”
隨著聲音轉頭望去,他已經把煙遞到了我的眼前。
我看了看他手中的蘭州,回了句“我不挑煙,煙不嫌我就行。”
時宸在我哥們江白的店,翡冷翠(live horse)做駐唱,我倆卻是因為買早點相識,我們口味相似,每次都來這裏給各自的女朋友帶早餐。
路過的行人,帶著好奇打量著蹲在五金店門口的兩個男人。
我倆一手拎著早餐,一手提著煙,或許是都有各自的心事,我倆誰也沒有先開口。
有時候不去考量對方的身份,更不在意交淺言深。在一個合適的時間,遇到一個相似的人,總會不自覺的說點什麼。
他抽了口煙,好像是竭力壓製自己情感的起伏,在煙霧繚繞中向我感歎道:
“這裏真是一座令人著迷的城市。”
“或許它早已經不堪重負,承載著那麼多人的希望。”我看著落地的雪,短暫的存在,然後立刻消融,隨口回答了他。
“南哥,人和人為什麼那麼不一樣,有的人在生活中活著,可有的人隻是活著生活。”
我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可是不知道怎麼勸慰他。這個城市的霓虹在欲望中熄了又升,透支了太多人的夢想。何止是他,我也看不清自己的方向。
“熬著,總有希望的。”說完這句話我突然覺得自己很虛偽。
其實我也感覺到人潮擁擠,喘不過來氣。很多時候人需要的不是別人的安慰,更多的是源自內心深處,對待生活的盼頭。
我很少在朋友麵前說喪氣話,我不想讓他們覺得我不灑脫,其實我的灑脫也隻是一個保護色。
後來時宸用半包煙的時間,和我講述了他和丁純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