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這雙眼睛,替我看清繁花盛開,秋葉凋零吧,水月。”
“不……不!!我不同意!住手!!”
少年聲嘶力竭的吼著,連脖頸都分出絲絲肌肉,赤紅的臉頰與瞳孔中,鑽剮心扉的痛,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作殷紅的鮮血,從那帶著弦月花紋的眼眸中流淌出來,浸潤大地,直至心靈。
少年懷中的女孩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生生用苦無剮出了自己的一雙眼球,這個動作必然會加速她的死亡,可血肉分離的劇痛,卻絲毫不能掩蓋她慘白臉頰上,洋溢著的幸福笑容。
“你不會是最後的宇智波,但你一定會是最強的!水月……總有一天……你要殺了那個叛徒,替我,替我們的爸爸媽媽……報仇!你一定要!”
如果自己的雙臂還有哪怕一絲絲的力量,少年恐怕都會竭盡全力將少女按死在懷中,但那家夥已經將自己的手腳筋一齊挑斷了,如今的自己像是一隻被砍掉四肢的人彘,除卻哀嚎著死去外,別無選擇。
也正因這份無力,才加重了少年心中挫骨揚灰般的痛苦,癡癡凝望著身下,那張依舊柔美嬌嫩,雙眼卻已化作血洞的女孩,當那雙曾經溫熱,現如今卻冰冷若霜的小手,最後一次觸及肌膚時,宇智波水月,那個曾經何其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已是泣不成聲。
少女,宇智波橘夏,死在了她的十六歲生日,而之後的所有所有,宇智波水月都不再記得了,明明那一段記憶真切的像是切割自己血肉的刀,可當他的靈魂置身於一片無窮盡的白芒之中時,曾經的種種,卻又不由自主的平複了下來。
那是一種絕難以言喻,但卻無比奇幻的感覺。
“不……不要死……”
宇智波水月輕聲呢喃,他探出手抓著前方,卻隻能撲向一片虛無,他的大腦似乎有什麼要被篡改了,而那些被篡改的東西,卻正是他最重要的!
“不……不要!不要死!!”
呼——
一陣仿佛強風的震感,將宇智波水月的發根的狠狠拔起,盡管作為忍者,他已經有著冠絕同齡的實力,但在這股毫無征兆的白光衝擊下,他卻還是猛的失去了意識。
……
“我……這……”,這並不是少年的話,隻是心裏活動而已,因為此刻的他,連睜開眼睛都無比吃力,當他調動全身氣力,拚盡全力去做這件事時,最後的結果,也才堪堪動了動雙手十指。
可就是這雙手十指,卻讓他聽見了一聲驚奇中帶著哭腔的清麗女聲。
“動了……終於動了!!秀夫先生!空一郎他動了啊啊!!”
女聲過度急切了,仿佛是見到了摯愛之人起死回生一般,而接下來少年聽到的,卻是數陣輕重不一,但都相當急促的腳步,隱約還能嗅到一絲絲喜極而泣的氣息。
“好啊!!好啊!兒子!你——”,男聲如山中佛陀,即使在如此情緒蕩漾之中,卻也還帶著點點不怒自威的氣勢,而旁邊的女人,就顯得激動的過頭了。
“啊啊啊——我的兒啊!我的兒啊!!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我的兒啊!”
這幾段話就這麼重複不斷的輸送到少年的腦子裏,搞得他不勝其煩,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手腳實在不靈便,少年恐怕會直接跳起來給這個老女人兩巴掌,並怒斥道,叫你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