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忘川岸旁,一女子白紗覆體,但違和的是那白紗還沾染點點血紅,女子秀眉微皺,一雙眼睛裏布滿了血絲,紅唇無色,皮膚白皙似雪。
“姑娘,前麵便是忘川,莫要再往前走了。
一道渾厚且透出了歲月的滄桑感的聲音傳入女子的耳中,她的頭尋找著老人的聲音來源。
隻見她的前方站著一位身姿佝僂著的老人,那老人微微抬起頭,一張臉上溝壑交錯
老人的眼睛渾濁中又透著不易令人察覺到的睿智。
她晃眼一瞧心中竟然暗自覺得悲傷,可再仔細打眼一瞧又不禁笑自己妄自多情。
她自嘲一笑,“忘,忘,忘川嗎。”她嗓音嘶啞如同七旬老嫗,便是老人乍一聽到她的聲音不禁嚇了一跳,更莫論那女子。
隻見她那一眼瞧去便令人心生敬意的眼睛此刻卻潸然淚下。
隻一眼,便令人憑空生出想要一探究竟的欲念。
“我,我,我本,我本為,為忘川,而,而來。”
她眼睫毛微微顫抖,長時間未開口說話,發出的聲音更是令她麵露羞愧之色。
雙手緊握不能夠抑製她心中的羞愧,她的手指又不自覺的掐入大腿肉中。
老人神情怔愣,似是在忘川擺渡多年從未見過專為忘川而來的人。不對,他擺渡多年隻見過一人不顧天下隻為尋覓忘川。
不,更準確來說應該是他在身兼職責皆完成之後才來尋忘川。
隻是可惜了,他年紀大了,這世間的諸多事情他早已記不大清了!
這麼多年來,那件事早已慢慢淡出他的記憶裏。
不知怎的,他竟又奇跡般的憶起了此事,許是因為眼前的今日女子是又一個獨一無二吧!
思緒回籠,老人扯了扯嘴角。
“唉!”老人的歎息聲傳入她的耳中,不知為何她竟然從老人的歎息聲中聽出了佛家獨有的韻味。
她心神一鬆,
“嘶——”
指甲在大腿上掐出來的的傷終於引起了她的注意。
“冒昧問一下,姑娘姓名?”老人略眨眨眼,雙目注視著她。
她苦笑一聲,
時至今日,這世間竟還會有人詢問她的姓名。
“一介俗人,名字不過是一個代稱,不敢稱冒昧。”
她斂眼,紅唇因為突然間說話的緣故撕裂開來,血珠冒出,使得她的麵容徒增一絲豔麗。
微抿抿唇,
“彼岸花開開彼岸,忘川河畔亦忘川。昔日名諱不提也罷。”
老人詫異
“姑娘所言甚是,不過我在忘川擺渡多年,似姑娘這般的人還是第二回遇見,總歸有緣。”
說著,老人撓了撓頭,神情困擾。
“我喚你雲若可行”
“雲若,雲若無心常淡淡,川若不競豈潺潺。”她輕輕念叨。
老人神情頓住,他沒想到這姑娘竟會因為一個名字而出神。
在老人沉思時,雲若的低泣聲傳入老人的耳中。
她聲音哽咽,如同幼貓一抽一抽的,肩膀也顫抖著。
老人驚慌失措,聲音不由也哽咽起來。
”有了名字不應該是一件高興 的事嗎?雲若姑娘怎麼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