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夜空在經過一場暴風雨洗禮後更顯澄淨，彎月靜靜躺在一片星子中，冷白月光投射出纖薄雲層的影子，營地在光影錯落間緩緩睡去。
黎景真抬手看表，約定時間過了十五分鍾，他的學生還沒來。
他當然清楚陳國濤不是肆意違約的人，想到白日訓練時他似乎磕到膝蓋黎景真心裏不禁有點發毛。
再等十分鍾。
手表沒有嘀嗒嘀嗒的聲音，他心中默默讀秒。
十分鍾……五分鍾……三分鍾……六十秒……
他幾乎放棄等待打算去A隊帳篷裏看看。
清脆的落葉碾磨聲乍然作響，伴著高低奏響的蟲鳴，聲音逐漸靠近。
“報告，我來晚了，對不起！”
陳國濤聲音嘶啞，語調較平常更低沉，似乎是為應和山野夜晚靜謐的頻率。
從宿舍到這兒不過短短百米，偵察兵須臾到達的路途他卻走得費力，膝蓋的疼痛深入骨髓，自傷處向上蔓延，大腿和側腰近乎麻木。
他單靠腰腹力量拖著傷腿前行。
進入燈光下，黎景真詢問他的身體狀況，陳國濤不假思索地回答訓練時隻是扭到了膝蓋，現在已經恢複。
他很能忍，否則不會在患病多年的情況下保守秘密，更不會一腳踢碎四個酒壇子。當痛苦變成常態，陳國濤習慣無處不在、忽隱忽現的病痛，更緊迫地追求夢想。
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倒下就再也沒有機會。
“教官，我真沒事。”
他扯起嘴角故作無事，卻見黎景真蹙眉搖頭。
“你一點也不像沒事的樣子。”嘴唇發白，寸頭裏滲出點點亮晶晶的汗水，像剛結束運動一樣，“待在這裏，我去叫衛生員。”
黎景真站起來跑向外麵。
經過陳國濤時，他的手臂忽然被拉住，慣性帶倒陳國濤和椅子發出突兀的脆響，地上的人又深又重地喘氣，他無可奈何地停下腳步。
幾分鍾後，陳國濤被他移動到桌上，黎景真在身上翻找香煙未果，右手食指焦躁地扣弄桌角。
“說吧，怎麼回事……我知道你很能忍，我也很會忍，別騙我。”
陳國濤額頭滿是汗水，沿著脖頸滑入訓練服內，他眼神茫茫，從牙縫擠出關節炎。
誰家關節炎是他這樣，疼到忌諱行醫。
蛇鷹教官不會信，他也沒指望相信。
一個向死路走、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人絕不放棄垂死掙紮的機會。
黎景真望著他僵垂空中的腿，心驟然軟了，於是半蹲著直視陳國濤雙眼。
他眼眶通紅，不知太痛還是過於激動，黎景真深呼吸，語氣盡量平緩，“我相信你，想幫助你解決問題。少尉，雖然我不是你的上級，但希望你也能信任我。”
陳國濤陷入兩難，他不願辜負欣賞他的教官，這段時日裏兩人相處愉快，或許兩人可以成為合拍的朋友。
然而坦誠之時也是未來破滅時。
黎景真內心有把源於未知的火在燒，越旺盛，他的表情越平靜，平靜到溫柔地壓迫著。
……
“是……強直性脊柱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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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jb男何必呢，自己愛看多女主，反過來出警還挺快……
最後求填書評，沒什麼用，單純我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