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記著，替劉大壽看病，欠銀五十兩，利息一天五錢。
......
看著手中的三兩白銀，韓靖有些鬱悶地趕往下一家，今日出師不利。
綁上一張神行符，韓靖運起鶴行步，速度飛起。
中間還換了一張禦風符，隻能升到離地十丈的位置，速度遠遠比不上在地上。
他張開雙臂，迎著雪花，在空中一陣撲騰，發現掉頭有些不靈活，灌了一肚子冷風後，這才沒了興致。
來到楊家莊張遜家，這是個小地主，讀過聖賢書，還有秀才的功名在身，家中有三四十畝地租給佃戶。
為了給妻子治病，從眔方道人那賒過一些罕見藥材，妻子最終還是沒了，和一對兒女相依為命。
張遜住的地方僻靜，韓靖來到家門前時，院子裏有兩個唇紅齒白的可愛幼童，冒著雪在堆雪人。
他和藹的問道，“張遜在屋裏嗎？”
男童回頭看了一眼屋子，“應該在吧，我也好久沒看到爹了。”
女童倒是自顧玩的開心，頭也不抬，用手在雪人臉上掏著洞，大概是想給雪人畫上嘴巴。
結果一使勁，雪人的頭掉了，滾到了韓靖腳下。
雪人眼睛的位置，那深深的兩個大洞，和隻掏出一半的嘴巴。
讓雪人的表情看起來十分詭異。
韓靖走到門前，推開門。
屋裏亂糟糟的，一個披頭散發的瘦弱男人，背著坐在地上，低著頭啃著骨頭，口中發出咀嚼的聲音。
聽見門響，他轉過身，露出一張髒兮兮神情瘋魔的臉。
手裏正捧著一節短小纖細的白骨，骨頭上沒有肉，上麵遍布著被啃噬過的缺口。
男人的眼睛眯了一下，接著臉上露出狂喜，一隻手撐著地，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猛然張開雙手，向韓靖撲了過來。
韓靖表情陰沉，一腳踹在男人膝蓋上，“嗑甭”一聲。
男人那條腿斜著彎折了九十度，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
仍張著雙手，喉嚨裏發著“嘶嘶”的聲音，向他爬了過來。
韓靖麵無表情轉身離去，雙手合上了門。
屋外那對男女童和雪人也消失了。
他沒有去做個審判者，隻留下那個男人自生自滅......
......
離開張遜的家，心中很是沉重壓抑，像被人按在了水中，怎麼掙紮都抬不起頭。
服下一枚聚氣丹，盤膝坐在地上，在漫天雪花中打坐修行。
全然不顧眔方道人，修行到瓶頸處，再服用丹藥的提醒。
效力沒了，就再服下一枚。
到了傍晚，道人給的一瓶聚氣丹已經用完。
也沒有再去其他家，帶著劉大壽給的三兩銀子，就往青鬆觀趕去。
回到院子，天已經快黑了，主殿前的積雪上又添了新鮮血跡，地上躺著一個生死不知的乞兒。
聶平陰惻惻的盯著眾人，還沒有放他們離去。
來到道童身側，聶平正站在白發女孩的身前，神色不善的看著她。
女孩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
突然伸手，一巴掌向女孩臉上呼去。
眼看就要打上那柔軟小花，韓靖猛地握住了聶平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