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冰糖葫蘆咯！好吃的冰糖葫蘆呦！”
剛過完新年的小鎮上，滿是生氣勃勃的景象，就連剛放完的爆竹碎渣還沒來得及清理。
一個白發蒼蒼，年過六十的老人，不管遇見任何人，都會樂嗬嗬的笑著，坐在一張小板凳上，滿麵笑容，吆喝著。
“爹爹，我要吃糖葫蘆。”
說話的是一個帶著虎頭帽的小女孩，約摸五六歲的樣子，牽著旁邊中年男人的手，不停的搖動著，臉上還帶著委屈的神色，大有一種不給就賴著不走的感覺。
男人把另外一隻手放在小女孩帽子上麵摸了摸，從懷裏掏出一串銅錢，遞給賣糖葫蘆的老人。
“來一串冰糖葫蘆，多的就當給您老人家拜年了。”
老人依舊是滿麵笑容地，不急著接過銅錢，倒先拿著一串糖葫蘆遞給小女孩，然後才接過那串銅錢，從裏麵取下一枚，又把剩下的塞到男人手裏。
“這規矩不能亂，老頭子我賣了幾十年糖葫蘆了，還會貪你這串錢，不如拿去給小丫頭買點其他好吃的。”
老人說著，手不自覺放到了小女孩頭上，愣了愣，又緩緩地收回去。
“可惜，如果不是因為那場戰爭，我應該也有一個孫女，也這麼大了吧。”
渾濁的眼眸中，好像閃過什麼晶瑩剔透，就像是眼前正是他那夢中擁抱過的小孫女。
老人的聲音很小，但是男人卻聽得真真切切，彎下腰來，在小女孩耳邊囑咐了幾句話。
小女孩把手裏的糖葫蘆，放到男人手中，然後走上前去用她的小小的身軀抱住老人。
感受著稚嫩小手，老人回過神來，好像有什麼霧氣罩住了眼睛。
“爺爺你怎麼哭了。”
小女孩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放到老人滿是歲月痕跡的臉上，擦拭著那帶有失意的晶瑩。
“媽媽說，吃甜的就不會哭了。”
小女孩轉身奪過男人手裏的糖葫蘆，伸到老人麵前。
“呐，吃糖葫蘆。”
......
斷垣殘壁，滿是青瓦的小鎮破敗不堪。
人們驚呼著，逃亡著，土裏滲透鐵鏽的氣味，久久不息。
隻是當人們走出小鎮的時候，一個個長相猙獰的怪物擋在出口，不像是人，又不像是妖，甚至說是鬼都抬舉它們了。
人們抄起刀槍劍戟，就連鋤頭也被緊緊握著。
天空的色彩是沒有的，就好像這片天空是虛假的一樣，到處氤氳著腐敗的氣息。
不止是這裏，乃至於妖域，甚至於鬼域，大到都城，小到村裏，諸般皆是如此。
生氣在減少，死亡在蔓延。
“一定要這樣嗎？”
諸天之上，一個破損衣衫的老道，看著同退到一側的，有斷了臂的妖神，有虛幻到一縷風都能吹飛的鬼神，更多的是眼神堅毅決絕，正在燃燒著他們的氣血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