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逆轉(1 / 2)

史德利歌爾勉勉強強的站了起來,覺得五髒六腑似乎亂作一團,剛剛在鉤錐刺入自己體內的刹那,耐古斯伸出尖銳的爪子一把抓住鉤子,如果他出手再晚一些,那自己的肚子可就遭殃了。

詩人站的離帕吉遠遠的,看著那散發著惡臭的腐爛肥肉躺在地上,它被劈成兩半的頭顱——那掉落在地上的部分——漸漸融化成脂肪,但留在它脖子上的那一半卻慢慢生長,又逐漸形成了一顆醜陋畸形的頭顱。

這場景就像是一場噩夢,或是吃了迷藥的癮君子們在狂亂的祭祀中所能見到的場景——活生生的惡魔複生的場景,雖然他手上的神器可以斬掉它的腦袋,但它依舊有辦法重生。

帕吉扭動著圓球般的身軀,靈活的爬了起來,它望向詩人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在極短的時間內評估著眼前弱小的對手,想不通為何他竟然能從自己長長的鏈鉤下毫發無損,但它很快停止了思考,邁著笨拙而沉重的步伐,如同漂浮的鬼魂般向詩人衝了過來。

詩人雙手握劍,緊張的往後退卻,但那家夥衝的極快,它腳上的鞋子令它有如插上翅膀一樣在地上滑翔。

帕吉如同蠻牛似的衝過來了,它醜陋的頭顱、肥大的身軀,以及縈繞在它周圍的臭氣,令它有如肆虐的瘟疫一樣難以阻擋,它一尺尺的靠近自己,左手上揮舞著鐵鏈,右手上砍刀上下擺動,它無需再遮遮掩掩,像剛剛那樣躲藏在樹木當中,因為眼前隻有一個人,一個弱小而瘦弱的家夥,隻要這個膽大妄為的家夥敢回頭逃跑,它立即就能用飛鉤將他刺穿,隨後拽回來吞進肚子裏。

詩人忍不住笑了,帕吉瞧見這個表情,忽然在一瞬間產生了猶豫的停頓,它本來已經近在咫尺,砍刀和鐵鏈都能將眼前的獵物撕碎,可它多疑的天性令它產生了片刻的猶疑,這令詩人獲得了喘息的機會。

藍色的冰晶在帕吉眼前擴散開來,徹骨的寒冷令帕吉雙腿麻木,無法再往前挪動一步,它高聲慘叫起來,往詩人背後望去,見到一個纖細苗條的身影,她披著藍色的天鵝絨鬥篷,金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手中的法杖綻放出藍光,那是千年前將它封印的神器正在施展魔力,這讓帕吉產生了懼意。

它想轉身逃跑,可雙腳一點也不聽使喚。

莉娜站在莉萊身旁,伸出手指,瞄準帕吉那被詛咒的身軀,指尖燃燒著藍色的火光,她突然想說些什麼,可她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在了這令人著迷的魔法上,半秒鍾後,她釋放出了那個被古代的人叫做神滅斬的法術,藍色的火焰化作了一條彎曲卻又筆直的藍色弧光,看上去就像是樹杈般的閃電,但她知道那並非閃電,而是最熾熱的火焰。

弧光正中帕吉,在眨眼間將帕吉籠罩在藍火之中,卻反而炸裂出白色的死亡之光,幾乎令人睜不開眼。帕吉發出瀕死的野獸才會發出的聲音,它又想要如同往常一樣遠遠逃開,可這諸神的火焰卻纏繞著它不放,嘶嘶作響,聽聲音如同烤肉一樣,透過這燃燒的脂肪,詩人似乎望見了帕吉體內金光閃閃的骨架。火焰蔓延在帕吉周圍,令它身旁一米範圍內成了末日般的地獄,弧狀的火焰如同閃電般劈啪做聲,圍繞著帕吉倒在地上的身軀跳著如同祭祀般的舞蹈。

這神罰的火焰酷刑足足持續了十秒鍾,隨即在一瞬間就煙消雲散,令周圍恢複了寧靜,帕吉的身體整整縮小了一圈,似乎火焰已經將它體內的脂肪全都蒸發了,它的周圍被燒出了一個半徑為一米的淺坑,而它躺在淺坑中央,渾身焦黑,一動不動。

詩人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發覺自己竟然忘了聆聽這法術所產生的樂章。這也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覺得魔法所產生的視覺衝擊要比聲音來的更加震撼。

他不敢肯定帕吉是否已經被消滅了,但莉娜卻顯然有信心許多。

她說:”我想我們應該寫首歌,詩人先生,來紀念這次偉大而曲折的冒險,來歌頌我除魔降妖的壯舉。想想看,我們竟然消滅一個貨真價實的惡魔領主,這是隻有卡爾和凱西斯才做到過的事情。“

莉萊問:”詩人先生,你沒事嗎?我從遠處看見你被鉤子擊中,差點嚇得丟了魂。“

詩人說:”我沒事,隻是有些後怕。但如果你們早點兒趕來,讓我少出些冷汗,我現在肯定會好過許多。“

莉娜笑著說:”莉萊見到你被擊中,簡直像發了瘋似的衝了過來。她平時走幾步路都要喘氣,可到頭來竟然比我跑的還快。“

詩人感激的笑了笑,又回頭望著坑中惡魔的屍體,想:就這樣解決了嗎?比我想象中要輕鬆許多。也許神樹誇大其詞了,他畢竟也不知道這惡魔的底細。

就在這時,帕吉的屍體中流出了大量的脂肪,很快就將淺坑填滿,隨著這脂肪流出,它的身軀也在不停的縮小,很快就恢複成了常人的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