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國君攜王後聞訊趕來,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星衍閣已然被徹底摧毀成了廢墟瓦礫。
薄清越悄無聲息躺在斷壁殘垣之上,鮮紅的血液浸染他的衣袍,從銀白的發至雙腳,竟無一處完好。
濃重的血腥味融進獵獵風中,拂過院門外目眥欲裂的青丘國君。
“逆子竟敢弑兄!”
青丘國君怒火騰起,正欲上前,卻被一側的王後拽住胳膊,製止住了腳步。
王後搖搖頭,指指薄韞時懷中隱有蘇醒跡象的姑娘。
不止他們瞧見人要醒來,
本就眼巴巴盯著、連眼睛都不敢眨的薄韞時更是將懷中人瞧了個一清二楚。
懷裏人的眼皮抖動,卷翹的眼睫撲閃了幾下後,緩慢地抬起了眼瞼。
薄韞時抱住她的手收緊幾分,欣喜若狂:“老婆!”
“老、婆……”少女音色嘶啞,費解又茫然地眨眨眼,“是何意?你,又是何人?”
薄韞時臉上笑容凝固。
他沒猶豫半秒,就鬆開了懷中近乎耗費自己所有靈力救回來的少女,看都沒再看對方一眼的站起身。
不是老婆。
她真的走了,她真的……不要他了。
薄韞時捂住自己陣陣抽痛的心髒,咳得五髒六腑寸寸具斷,才咳吐出了口血。
呆坐在地上的九黎祭司瞧瞧自己的手,又環顧了圈四周圍,瞬間也明白自己沒死成。
“讓我死啊……還將我救回作甚……”九黎祭司崩潰地抓著自己的頭發,直至餘光瞟見不遠處的染血寶劍。
她四肢並用爬過去,一把握住寶劍,狠狠朝自己脖頸大動脈割去。
寶劍早就被薄韞時砍薄清越砍劈了,卻仍舊削鐵如泥。
如注鮮血從大動脈噴湧而出。
九黎祭司丟掉寶劍,躺在地上不停抽搐,嘴角揚起似解脫般的笑。
薄韞時漠視魂魄漸漸消散的九黎祭司,拭去嘴角血跡,邁開長腿,挺直如鬆柏的脊背行至他父母的跟前。
“二哥是我所殺,我願接受所有懲罰。”
青丘國君怒火中燒,靈力彙聚至掌心後,舉起巴掌朝薄韞時的臉頰,重重掌摑了下去,
“殺兄……好啊,薄韞時你可真是好樣的。懲罰?你要懲罰是嗎?如你所願。”
青丘國君雙手結印,以國君之名下令,“青丘薄韞時犯弑兄之罪,蔑倫悖理,現廢除靈力,鞭笞三千,流放蠻荒境八百年。”
薄韞時眼睛都沒眨下,直接應下了。
“王上!”王後怔忪嗬止。
青丘國君抬手製止她的話語,“王後不必多言,此令經得上天同意,無法更改。”
王後氣得跺腳。
二兒子過世她心疼,小兒子遭罪她也心疼。饒是再心疼也隻能含淚同意。
不止需要同意,她瞧瞧虛弱到隨時要暈倒的薄韞時,伸手點住了他的額頭。
母親的指腹觸及到眉心,分明溫熱的體溫,卻讓他瞬間如墜冰窖。
薄韞時眼眶通紅,屈膝跪下,“母後,求您了。”
“這是我答應過她的。”王後將關於黎卿酒的記憶,一寸寸從他腦中抽出,“阿時,她在千年後等你。所以無論發生什麼,都要活下去。”
…
蚩尤對在九黎發生這種事,大發雷霆。
原本九黎祭司天生神命,能護九黎風調雨順,國民安康。而今竟慘死於青丘狐族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