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洛大仙又尋來顧朝舒鮮血侵染過的字符,聽說隻有一百份,辟邪遠離厄運特別好使,一會就被搶沒了!”
“真的假的?我剛才過來還聽見有人抓到顧朝舒了!”
“抓到顧朝舒?開什麼玩笑!他失蹤多少年了,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還不如說哪個修者成仙了還可信些。”
“不過今一輩出了不少天縱奇才的少年子弟,絲毫不輸世音君一輩!或許成仙真是指日可待的!”
……
人人喊打,禍害遺千年的顧朝舒成為現如今最為火熱的買賣,什麼人偶、畫像往往不過分鍾就會被人洗劫一空,甭管男女老少,貧窮或者富貴,他們家裏總有一樣東西是和顧朝舒有關的,而這種交易往往在人神共憤的時候被掀起狂潮。
最近新的發家致富的想法又被人開辟出來。
人販子抓了顧朝舒本人拉到鬼市去賣。
一個姓王的慣犯,不知從哪裏抓了一群人,並揚言說此人乃是大名鼎鼎的詭修顧朝舒,可人人都知道,“火燼春生”那年,顧朝舒重創,要麼死,要麼瘋了被關押在址夢居。
於是一場買賣砸了,沒有半點水花。
於是那個王販子又心生一計,說他抓到了詭修顧朝舒的愛徒。這話一出人人都來湊熱鬧了。甚至顧朝舒本人聽到過後,又湊到跟前。
“我我我,我去,我肯定特好賣!”
顧朝舒道:“信我!”
……
“一兩銀子一兩銀子,買的就是一個心跳,買的就是一個驚心動魄,究竟誰能買到詭修顧朝舒的愛徒顧中舒啊,看一看瞧一瞧咯。”
詭修一號奮勇:“買我買我,我是顧短命,我知道他所有的隱秘的喜好。”
詭修二號激動:“看我,我叫顧無臉,我當年跟著顧朝舒可是親眼見證了數百起他殺人的場麵,買我回去我給你當睡前故事講講,那必然精彩絕倫。”
詭修三號:“買我啊,我我告訴你,我師父顧朝舒他最喜歡和男人女人勾搭不清,我同你講。”
“……”
“到你了,快講點別人買你的理由。”
王販子踢了一腳顧朝舒,周圍圍著的人齊齊看向他,指望他說出些勁爆的消息來。顧朝舒感覺臉上的美人麵具要掉了,趕忙掙出手將麵具戴好,然後不緊不慢又將自己綁回去道:“他們說的都不對,我是顧朝舒本人,我聲明,他專一又深情……”
客人:“胡說八道,你這仙風道骨正氣凜然的模樣哪裏像那臭名昭著的詭修,少來添亂,走開走開。”
顧朝舒:無語,第一次聽人把褒義詞用得像個貶義詞的。
“下一個下一個。”
顧朝舒:“哎,我真是顧朝舒……”
吵鬧聲一聲翻覆過一聲,顧朝舒的辯解被淹沒在一眾人的唾沫之中。
最後與顧朝舒同樣被綁著等待挑選的數十位競爭對手都被人買了去。唯獨顧朝舒本人,竟是無人要的。他不服氣的嚷嚷道:“憑什麼不買我?”
路人道:“你這人一瞧就是假的,人家顧朝舒的徒弟都叫什麼顧易折,顧禍害,顧無臉的,你聽聽這些名字,一看就像顧朝舒這類十惡不赦的人才取得出來的。你倒好,名字端正不說,還冒充他本人來了。”
顧朝舒無語:“那些姓顧的到底是我的愛徒還是我的兒子啊?”
等到所有人被買走,王販子樂嗬嗬的數著錢,一邊數一邊道:“你下次別來了,你來了我貨物的品質都低了,他們都怪我濫竽充數,什麼人都帶來。”
顧朝舒被綁在木樁上,瞧著那王販子沒有為他鬆綁的意思,便習以為常的自行掙脫了出來。他滿腔憤懣無處可發,不滿道:“不來就不來,沒眼光。”
話說從前顧朝舒還活躍在人群視野裏時,雖然很多人恨他,但人人也都怕他,自從所有人得到消息說都顧朝舒死了瘋了過後,這些買賣才一夜之間橫空出世。大家買這些東西的目的也不為其他,主打一個泄憤和遠離厄運。
因為坊間都言,顧朝舒是個實打實的黴貨,隻要家家有“顧朝舒”,那黴運都會被他吸光。如今甚至出了買賣人的生意,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顧朝舒自己討了個沒趣老老實實的回家將自己關起來不出門,幹脆自閉去了。這一閉就閉了半年。
這日,一間堅實禦寒避暑名叫“窩裏橫”的木屋內傳來不斷的“唧唧”聲。和這機杼聲夾雜在一起模糊不清的還有一句句半分調戲,半分真情的歌聲。
“小郎君你莫躲,半生癡情為你付。小郎君你莫走,脫盡衣衫把你留……”
屋外站著一位身穿月白色棣棠花紋衣袍的少年饒是聽見這般露骨不知檢點的詞句也不覺得半分出乎意料和羞赧。他敲了敲的木樁,禮貌的喊了一句:“仙君,玲瓏君有請。”隨即直立於木樁旁側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