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見狀輕歎了一口氣,繼續對文夢說道:“姐姐,你叫文夢,浙江人,是中醫學校的學生,平日愛好繪畫,大約兩年前,你認識了一個藝術學院的男生…….”文夢這時停止了啜泣,靜靜的聽著白蔻講述著自己的故事,一開始仿佛是在聽別人的事一樣,聽著聽著就變成了有的時候開始努力思索,有的時候笑的很幸福,最後突然傷心的大哭起來,邊哭邊咆哮般大叫起來:“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要我了?我哪裏做錯了?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為什麼他還不願娶我?!要喜歡那個女人!”此時白蔻尚未說完,剛要說到陳梵得絕症的事,我卻脫口而出說道:“不好!”
文夢明顯是想起了很多記憶,但她的記憶仍停留在被拋棄的痛苦中,自殺前她那巨大的絕望感怕是要再一次撕裂了她的心扉,隻見文夢的魂氣不停的向外擴散,頭發也隨著魂氣飄了起來,整個魂體邊緣也開始逐漸模糊,而魂氣散發出去也將周圍的“物體”都染上了黑漆一般的顏色,而且隨著她撕心裂肺的咆哮,麵部魂氣無法穩定,文夢的臉也開始扭曲變形。
魂體本就無固定形狀,隻是由於長期被身體束縛,從而習慣了身體模樣,就像一個西瓜你放在方形模具內生長,出來就是一個方形西瓜一樣。絕大多數魂體也不能接受自己變成其他模樣,而且要成就一個完整的新形象也是需要高超的技術,因此雖然大部分魂體都是以自我的形象出現,但這並不意味他們隻有一種形態。
白蔻沒見過這種場麵,縱是冷靜似她一般也忍不住害怕起來,啊的驚呼一聲,腳下情不自禁的退了幾步直到我身邊,試圖遠離這恐怖的文夢。我剛想出言安慰她,白蔻卻緊緊的挽住我的右臂,頭埋在我肩膀上不停的顫抖,我知道她是真嚇到了,就沒有抽開手臂。左手輕輕拍拍她的肩頭,笑了笑對她說:“別怕,沒事的。她傷不了你。她隻是太傷心了。”白蔻聽我語氣淡定,心下也是安穩了不少,不再顫抖,抬眼看著我的眼神,我知道她這時需要安全感,不能再受驚嚇,於是又對她微笑了一下,任由她挽著我,白蔻快速吸了幾口氣,眼神也逐漸變得鎮定下來。慢慢轉頭又向文夢恐怖的魂體望去,雖然依舊皺著眉頭,但卻已經能直視了。這不禁讓我想起我們第一次上解剖課的場景,大部分同學都是這反應,我也不例外。
我自己在練習靈魂出竅的時候就發現過這個事情,知其原因,因此並不害怕,之所以說情況不好也不是怕她傷害白蔻,上次跟文夢見麵我就觀察過她,她的能力有限,不能以魂氣這種暗物質觸碰到明世界的物體,雖然可以以魂氣注入人體幹擾視聽,但終究還是幻術,如果看不見她,那無論她怎麼折騰都沒有用。所以隻要我吸出她注給白蔻的魂氣,那對於白蔻來說這裏就是一座空樓而已。我擔心的是她情緒波動太大,一旦失控,她會將自己魂氣散盡,就真的是魂飛魄散了。
我溫和的對白蔻說:“她現在情況不好,我去跟她說幾句。”說著我低頭看向被白蔻緊緊挽住的右臂,白蔻這才意識到自己還一直挽著我,有點不好意思的鬆開我的胳膊,抬手順勢將劉海撥到耳後。我走到文夢身邊,看著她恐怖的鬼臉,伸手輕按在她的肩頭,叫了她一聲:“文夢!你別這樣,陳梵並沒有拋棄你!”
文夢聽完魂氣立刻停止了湧動,麵部也逐漸恢複,臉上掛著既驚訝又不解的淚水,她低頭看了一下我放在她肩頭的手,我知道她必是驚訝於我能以本體觸碰到她,她下意識的問了句:“你能碰到我?”但她也沒心思深究原因,轉眼又抬頭看向我,依舊有些抽泣的問道:“你剛說陳梵沒有拋棄我是什麼意思?”
我見狀知道她已經收斂心神,魂氣也逐漸回到體內,於是接著說道:“陳梵沒有拋棄你,他也非常愛你,也沒有另尋新歡。”得到安慰的文夢情緒總算緩和了些,留著淚問我:“你怎麼知道的?為什麼這麼說?”我回頭看向白蔻,示意準備讓白蔻給她解釋清楚 ,白蔻正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們,見文夢已經恢複如初,又見我給她眼色示意,明白我的意思,於是走上前來,解釋道:“姐姐,他說的是真的,陳梵他。。。”話音未落,隻聽一個粗壯的東北話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原來在這嘎達!妖孽,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