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此刻渾身癱軟,早撲上去把眼前人撕了。
被婆母劈頭蓋臉斥責,高氏卻也不怵,“母親,我懂您心情,我也心疼妹妹,可就事論事分析,尚書府通敵叛國嫌疑還未清洗,陛下仍疑心,再說句不中聽的話,尚書到底有無通敵,是否清白還未可知。”
“這個節骨眼兒上,我們避之都不及,再湊上去惹了聖怒,累及整個相府,得不償失,母親不能隻為一人,將整個家族拖累進去啊。”
“再者,假若哪日證據確鑿,尚書確實通敵叛國,而我們卻早把妹妹保了出來,這如何交代陛下。”
“哼,到底是外姓人,關鍵時候根本不在意夫家人生死。”林母譏諷道,轉頭又看向丈夫,繼續苦苦哀求。
“老爺,你不要聽她胡言,兒媳婦永遠是外人,隻顧著自己利益!”
“母親這說的哪裏話!”高氏也被激怒了,“什麼兒媳婦永遠是外人,要照母親這麼論,那母親您呢?您不過是比兒媳早進幾十年門的外人而已。”
林母氣瘋了,怒指著高氏,“你這個混賬東西!竟然這麼跟婆母說話,反正你了!”
高氏也不退步,態度堅定,“兒媳既然嫁進來,自然是為整個家族打算,婆母溺愛女兒,從前就為了女兒險些讓家族見罪皇室,先前的教訓還不夠嗎!”
“這回可不是簡單的兒女婚嫁,是朝堂大事,您是在逼著公公徇私!母親是非要為了這個女兒把整個家族拖累了才高興嗎!”
“不救儀兒,不救她我們就可以獨善其身了嗎?”林母爭取著,
“她若真的淪落教司坊,傳出去,丞相有個在教司坊的女兒,還如何在朝堂上立足?之玄有個在教司坊的妹妹,你和你丈夫臉上可有光?還有小孫女兒,將來母儀天下的人,姑姑卻身陷教司坊,還不讓人笑話,這些你們可有想過!”
“還有皇上,他以後是要娶我們小孫女兒的,與我們是姻親,他妻子的姑姑淪落教司坊,皇上臉上也掛不住啊!”
“是,母親說的是。”高氏開口,“可說破天不過是失些臉麵。”
“但此刻保人出來,那是觸及律例,再被公公和夫君在朝堂上的對立者知曉,拿去借題發揮做文章,連累我們整個家族受牽連,兩害相比,總要取其輕吧。”
“兒媳所言有理。”林丞相終於開口。
蒼老的臉上滿是悲傷,“我自是心疼女兒,可這件案子涉及重大,女兒又是重要官犯家眷,至今為止皇上和太後也沒有提過對她網開一麵,即便我力保,想來聖上十有八九也不會答應。”
“且就因我位高權重,又是陛下姻親,更應以身作則,這個時候單獨把女兒保出來,不光讓人非議相府,亦會議論君王徇私情,上請也是讓君王為難。”
“公公說的是”高氏接過話,“天子要真顧惜,早將妹妹單獨妥善處置,至今沒有開口,必也是想著一視同仁的,聖意如此,公公又何必前去碰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