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穩覺是睡舒服了,但是事還沒解決呢,困在山上的皇協軍還是又冷又餓,想投八路,奈何一聽要戒黃賭毒,又覺得自己覺悟不夠。
鼎香樓的夜裏可不安寧,石青山偷偷摸摸的進了後院。
隻聽的“咚咚咚”三聲。
“周老先生,我來給你送開水了。”
周半仙還沒下榻,也就起來開門了。
“誰啊,這聲音怎麼聽的有點生。大晚上的我腳都洗完了,才來送熱水,服務態度不行,小費我可就不給了。”
一開門,石青山就鑽了進去。
“哎,你怎麼這樣啊,你想幹什麼?”周半仙強裝鎮定,質問著。
“你就是周半仙是吧,聽說你神機妙算,那你猜猜我是來幹什麼的。”
石青山麵無表情的說著,一手熟練的把槍擺在周半仙的麵前。
周半仙一看來者不善,又有利器在手,他隻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算命先生,心裏十分喊救命又怕立刻斃命。
隻能順著石青山的話說下去。
“首先排除你是來送熱水的。”
“自然。”
“其次排除你專門過來拿把槍給我看的。”
“必然。”
周半仙想了想自己平日裏好像也沒怎麼得罪過別人,也沒有什麼利益糾紛,怎麼就過來給野尻正川看了看麵相就有人來找茬了。
他幫了日本人,就有人找上門來了,說明眼前這個人跟日本人不對付,他幫日本人算今日是否合適運糧,頓時心裏就明白的七七八八。
知道眼前人大概是八路,周半仙心裏就平靜了不少。
“這位爺是幹這個的吧。”
周半仙做了一個“八”的手勢,石青山眉頭一抬,有些吃驚。
“你見過我?”
“沒有沒有。”看到自己推理正確,周半仙頓時又故作高深起來。
“幹我們這一行的,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中間還知道五百年,手裏乾坤一算自然了然於胸。”
“要不是我們八路信的是唯物的還真就被你框了,你算出了我的身份,但是名字和來意還沒算出來呢。”
石青山說話的聲音又低沉又冷淡。
“嗯。”周半仙沉思片刻。
“這位爺大概是因為日本人運糧的事來的吧,至於名字老朽確實算不出來。”
“既然知道我的來意,那你可曾算出自己是否能活著回邯鄲。”
周半仙擺了擺手。
“這個不用算,說到底我隻是一個平頭百姓,誰不知道八路軍是為老百姓出頭的隊伍,你犯不著為難我的。”
“周老先生果然神機妙算。”
石青山都有點佩服起眼前的老先生,好像什麼事他真的都知道一樣。
“不敢,不敢,哪有什麼神機妙算,隻有察言觀色罷了。”
周半仙被誇自然是開心,連忙擺手謙虛,隨即把自己一係列的推理說出來,石青山才恍然大悟。
原來很多看似莫名其妙的事情,都能有跡可循,隻不過一個有心一個無意,以有心算無心罷了。
“我看周老先生為人尚且不壞,為何要幫日本人做事。”
石青山說的正義凜然。
“不光我不壞,我泱泱華夏那麼多老百姓也不壞,不還是讓日本人欺負嗎?不壞有什麼用,尖刀落在脖子上,哪有不低頭的道理。”
說完周半仙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要是沒有日本鬼子,他也不至於當個算命先生混吃等死,在學堂當個教書先生不是美哉。
“可是他日本人的尖刀沒有落在你的頭上,卻落在了我們這群抗日分子的頭上,周老先生可知?”
石青山準備曉之以理。
“此話怎講?”
“本來我軍糧草就嚴重不足,就指望著這次能繳獲日寇糧草,結果被你一攪和,這尖刀可不就落在了我們的頭上。”
周半仙眉頭緊蹙,沒想到自己在日本人麵前隨口的胡謅竟然讓八路淪落困境,心中不禁內疚。
“我也隻是來這騙點日本人的錢財的,隨口亂說真沒想過會有這樣的後果,這該如何是好。”
石青山看得出這周半仙還是有一定操守和家國情懷的知識分子,心中一陣寬慰。
“老先生也別慌,亡羊補牢未曾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