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華城,空氣中仍彌漫著幾許燥熱,就連一向清涼的西瓜薄荷糖也變得有些黏膩。
“各位旅客,列車前方站是本次列車的終點站,請大家整理好隨身物品有序下車……”
車內的播報提示音響起,一排D座的女生摘下耳機,目光短暫停留在手機的微信界麵上。
“安安啊,爸媽店內有事不能親自送你去大學,等到了車站記得找戴黑口罩黑帽子的高個子男生,他會幫你提行李的嗷。”
黑口罩黑帽子,確定是送我到學校,而不是到深山?
列車停靠,帶來幾秒顛動。
過道的女生拿著一個紙杯想要去洗手間,卻因沒有控製住重心而倒向了左邊。
“啊呀~抱歉同學,我這兒有濕紙巾,實在不好意思。”
一杯純正的橙汁撒在了許芮安的白T上,還好量少,沒有波及到包裹。
許芮安微微皺眉接過女生遞過來的濕紙巾擦去了大部分,雖然還是有汙漬但外套都在行李箱裏也隻能先這樣。
“不然我們加個聯係方式……”
“不用,下車吧。”
許芮安並不想因為這個而耽擱了新生報到的時間,拿著行李繞過女生,跟隨人流出了車站。
輕壓了下頭上的白色帽子,一雙斜挑而上的狐狸眼四處張望,找尋著那位神秘的“黑大哥”。
忽然,一頂黑帽子闖入了她的視線。
向下看去,也戴個黑口罩是沒錯,但是自己一米六四的身高和他是平視,老爸對高的誤解不應該如此之深吧。
“美女,一起拚車去華大嗎?就差一個人了,馬上就走。”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不……”
“不用,她有人接。”
旁邊響起熟悉的聲音,張揚又清冽。
許芮安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這個僵硬不是心動,不是驚訝,而是實實在在的應激反應——煩。
雖然男生會經曆一段時間的變聲期,但有一個人的聲音許芮安卻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畢竟,小時候自己的起床鈴都是他的聲音。
“顧熠然,你在這裏幹嘛?”
抬頭望向旁邊的人,許芮安悄咪咪的踮起了腳尖。
六年不見,什麼時候長這麼高了,竟然落了自己一頭多。
“當然是受人所托,送安姐上學啊。”
顧熠然單手摘下口罩,露出一對淺淺的梨渦,碎發下一雙幹淨圓潤的杏眼被眼底的淚痣加持得更具魅力。
雖然早已察覺到了許芮安的小動作,但卻也不拆穿,而是不動聲色的拿走她手中的行李箱以及身後的背包,“走吧。”
被迫接受這個安排的許芮安隻能安慰自己,他可能隻是來這裏旅遊,送自己到大學之後就會走。
看到他走向另一旁的私家車位,許芮安出聲提醒:“你去哪兒?出租車在這邊。”
“安姐上學,出租車排場可不夠。放心,我拿了駕照的。”
在顧熠然的帶領下,許芮安來到了一輛新款奧迪的車前,自己的行李被放在了後備箱。
拉開後座的車門,看到的卻是一個黑色的行李箱以及兩個包裹。
“安姐,還請移步副駕駛。”
行,來旅遊有些行李很正常。
坐進副駕駛,係好安全帶,給父母發了一條“已被接到”的微信。
隨著主駕駛關門聲的響起,腿上多了一個紙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