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台階,周邊是叢林和怪異的山石,層林盡染,黃葉鋪滿台階,蘇柒安撿起一片落葉,舉起來對著陽光,在陽光的照射下,樹葉的顏色更明豔了。
兩人走得不算快,微然也是多年沒回來過了,不是不想,是不敢,他在這座山上待了很多年,後來他接手家族,手上沾了血,破了戒,再不敢踏進這佛門之地。
“這幾年國外過得怎麼樣?”
蘇柒安望向那條通往後山的小路,鋪滿了落葉,一陣風吹來,落葉漫天飛。
她想著,這還真是好問題。
“不好不壞吧,起碼還活著。”
微然看著蘇柒安,覺得她跟當年相比變了很多,心境比之前更闊了,她穿著昂貴的黑色呢子大衣,黑色的牛仔褲,站在這山間,像洗淨鉛塵的魔女。
蘇柒安察覺到他的目光,兩個人相視一笑,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釋然。
“那現在怎麼回來了?我這幾年我可是頻頻在商業雜誌上看到你的消息,小微總年輕有為。”
微然看向那座坐落於院中的寺廟,覺得心很平靜,“就是想回故地看看了,再看看故人。”他笑著說,帶著遺憾,“我前幾年不敢回來,怕麵對老和尚,怕他們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更不想玷汙了這裏。”
他手染鮮血,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是很多人用性命鋪出來的,小時候的玩伴入了獄,照顧他長大的管家為了他死於非命,用自己保下他一條命,疼愛他的老太太,臨死前緊緊握著他的手,不肯閉眼,怕自己死了就沒人再護著他。
所以他不敢跟臨北這邊的家人有任何的聯係,怕自己波及到他們,天隔兩方反而是最好的結果。
蘇柒安也沒追問,微家盤踞南方水鄉多年,關係錯綜複雜,各家族,各勢力,隻有微家人自己清楚。
父親曾經跟她說過,他們家主要產業是北方及臨北,但是微家不是,微家的主要產業除了南方,還有一部分在海外,牽連著很多國家的利益,還建議她少跟微家人接觸,別扯入他們的鬥爭。
“要不要今晚跟我一起見見阿恪?”
微然搖搖頭,“不了,我等會就要走了,公司家裏都一堆事兒,再不回去,那些人就要親自壓著我回去了,”想到那個場景,他深感頭痛,“替我跟表哥問聲好,我去曲寧時請你們吃飯,祝你們重歸於好。”
“謝謝。”又忍不住擠兌他,“看不出來你還有說人話的一天。”
微然不滿地看了她一眼,“你自己看看你這說的是人話嗎?我一向熱愛和平,love and peace是我的信仰。”
蘇柒安:“……”人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會無語。
爬完山之後,兩個人一同離開寺廟下山,山腳下停著幾輛車,保鏢們穿著西裝,司機見到他的身影,便打開車門,等著他上車。
臨走前,微然嘴裏叼著煙,不羈說到:“好好對我那傻哥哥,那個傻子等了你七年。”
蘇柒安無奈說:“微然,我也等了他七年。”
她也是花了很多力氣才走到他身邊的。
微然看向蘇柒安的目光有些異樣,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反正你們好好過吧。”
陳斯恪自己都不說出來的事情,他一個局外人還是別跟著摻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