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晚飯後,兩人沿著江邊散步,兩人交握的手藏在陳斯恪的口袋裏麵,暖烘烘的。
江邊欄杆上有白色的雪花,蘇柒安像個小孩一樣,一定要去摸一摸,陳斯恪寵溺地看著她,任由她去摸那冰涼的欄杆,等到手被凍的冰冰涼涼的時候,咬著嘴角,眼眸裏麵閃過亮光,又在打著什麼壞主意呢。
她站在原地,嘟著紅唇看著陳斯恪,眼眸裏麵閃過一股可憐樣,明目如有一股春水浸潤過,鼻子被凍得通紅,麵容白皙嬌俏,嬌柔而又清純,陳斯恪也是第一次見到她這副模樣,心跳急速地跳動著,目光無法從她身上挪開。
“褒姒烽火戲諸侯”、“妲己紅顏禍國”這類的故事隻出現在曆史書上的故事,讀來的時候覺得不可思議,不過是帝王和高官為自己國敗家亡尋的借口,把過錯推給無助的女子,以求換來百姓和後人的諒解。
此刻他卻覺得並非全部杜撰,起碼此時此刻不管她提出什麼要求,他都無法拒絕。
當蘇柒安說出“腿酸了,想背背”的時候,陳斯恪已經自覺地蹲了下來,等脖子上襲來一陣涼意,後背傳來一陣“嗬嗬”地笑聲時,他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脖子,無奈地笑了起來。
蘇柒安把手伸進陳斯恪的衣領裏麵,冰涼的手掌貼著溫熱的皮膚,那股暖意從手掌蔓延到全身,見捉弄到他了,心滿意足,把手伸了出來。
“放我下來吧。”
陳斯恪卻沒有把她放下來,依舊背著她,“手還涼嗎?”
“不冷了。”蘇柒安說著,摟住了他的脖子,趴在他寬厚的背上,格外有安全感。
“我重嗎?”
“重。”陳斯恪低笑著說道。
聽到他說“重”,蘇柒安佯裝生氣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隔著幾層厚衣服,聲音聽著挺大的,但是卻一點都不痛。
“陳斯恪,我們才在一起多久,你就開始嫌棄我了。”
“全世界都在我的背上,能不重嗎?”
蘇柒安抿唇,忍住嘴角的笑意,開心地晃了一下腿,陳斯恪還是穩穩當當地背著她。
她調侃陳斯恪,“陳斯恪,你好土哦,這都是網絡上的爛梗了。”
“我怎麼感覺你聽了挺喜歡的。”
雖然看不到蘇柒安此刻的神情,但是從她的語氣還有剛才晃了晃腳的小動作都能看得出來她並不反感。
蘇柒安:“……”確實挺喜歡的,她也挺土的。
雪越來越大了,落在兩人的頭發上,肩膀上,地上有一層薄薄的雪花,踩上去有一雙腳印。
他們如同大數人一樣,不過是這座城市的趕路人,蘇柒安的旁邊也有一對情侶,不過比起他們的悠閑,那對情侶步履匆忙,還能聽到他們聊天的聲音。
女生說,“下雪了,我們今晚吃火鍋吧。”
“行呀,那在家裏麵吃還是去外麵吃,家附近開了一家四川火鍋,現在開業打八折,還免費送飲料。”
“好呀,那我們快走吧,不然等會高峰期,就沒位置了。”
說完後女生小跑了起來,男生在後麵追,“慢點,小心摔倒。”
再平常不過的對話,蘇柒安卻從中體會到了煙火氣,她望著兩人在路燈下越來越小的背影,說道:“早知道我們也去吃火鍋了,西餐哪有火鍋好吃。”
“明天帶你去吃。”
“我還要喝可樂,再給你買一瓶冰雪碧。”
“好。”
“加上景潼他們。”
“好。”
“大雪天,火鍋,朋友,巴適得很。”
雪緩緩地下,他們慢慢地走。
經年之後,蘇柒安站在江邊,昔日的西餐廳已經倒閉了,江邊的長椅已經老舊生鏽,早已經物是人非。
天上下起了飄雪,她接住飄雪,雪太小,落到手掌就消失不見。
她想到一句話,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