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早上蘇柒安是被敲門聲吵醒的，她睡眼朦朧的起身去開門，李姨站在門外，討好的笑容流露在臉上。
她光著腳站在門口，清晨的涼意通過空氣滲透到她的皮膚上麵，起了雞皮疙瘩。
“李姨，怎麼了嗎？”
李姨搓著手掌，局促說道，連稱呼都改了，“蘇小姐，昨天太太打不通你的電話，聯係我這邊。”
又趕緊接著澄清，“不過你放心，我說你在學校學習，其他多餘的都沒說，太太讓你給她回個電話。”
“好的，我知道了，李姨，你先回去吧。”蘇柒安笑著說道。
李姨的話半真半假，蘇柒安聽得出來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也沒有揭穿，帶著笑意把人送走。
李姨走了之後，她回了房間，從床頭櫃裏麵把煙找了出來，細長的煙夾在手指之間，黑色的長發披在肩上，兩條細細的肩帶堪堪掛在肩膀上麵，吸了一口煙，再緩緩吐出煙圈，頹靡而漂亮。
打通了母親的電話，是淑莉阿姨接的。
“七七，太太正在開會， 等她開完會了，我讓她給你回電話。”
“好。”
得了回複，她掐了煙。老人常說，子女都是來討債的，她譏笑自己，她跟哥哥上輩子究竟欠了蘇家什麼呢？
等到中午的時候，蘇柒安正在背書，接到了蘇太太的電話。
蘇太太向來冷漠，哪怕是對著親生孩子，仍然沒有半點溫情，所以有時候，蘇柒安會懷疑，她們蘇家人是不是天生的冷漠和冷血。
”你昨天去哪裏了？”蘇太太問。
蘇柒安按照李姨給得說詞，“昨天在學校寫作業，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說完後，她把試卷翻了一麵，她不知道母親有沒有相信她的一番說詞。
”七七，聽說你一直拒絕留學機構那邊？”蘇太太沒有再深究，轉而談論起了另外一個話題。
蘇柒安隔著電話說，“媽，我不想出國了，我會努力考上國內的大學。”
“七七，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也不是在給你做選擇。”蘇太太說。
她習慣了當上位者，她需要的是一個執行者，而不是質疑者。
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說服母親，她隻是想要知道這件事情有沒有轉圜的餘地，這樣她才能想到對策。
“我知道了。”蘇柒安說。
“好好聽話，等媽媽空了就去看你。”
蘇柒安笑笑，“您還是忙工作吧，我在這邊挺好的。”
兩人聊完電話後，蘇太太揉著太陽穴，隻覺得很疲倦，郭淑莉端著一杯黑咖啡從外麵進來，放到桌子上。
她斟酌著說道，“太太，如果七七不想出國，要不然讓她留在國內吧，現在國內的大學也不錯。”
蘇太太睜開眼看了一眼郭淑莉，審視中帶著審判，“淑莉，你越界了。”
“是我多事了，我先出去了。”郭淑莉說道。
她出去的把門帶上，站在門口愣了一下。她自己也有孩子，她實在是不明白，太太為什麼那麼抗拒與孩子親近？難道是因為死去的兒子？
*
蘇柒安看了看時間，發了一條信息，“您現在有空接電話嗎？”
很快手機上出現了來電，蘇柒安接通了電話，叫了一聲，“爸爸。”
父女倆聊了很長時間，蘇柒安說，“爸爸，我很少求您什麼事情，這次我想自己選擇，也想讓你幫我。”
蘇父沒有一口應下，“七七，給我點時間，讓我跟你媽媽溝通溝通。”
蘇柒安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語氣也緩和了下來，”那我等您回複，爸爸，你好好照顧自己。”
“你也是，爸爸過段時間回國看你。”
聽到父親要說要回國，她的心裏沒有太大的波瀾，但還是用驚訝的語氣說道，“真的嗎？到時候我請您吃飯。”
“好，我們七七長大了，要請爸爸吃飯了。”蘇太說得時候有些感慨。
“等您回國我們再聊，我先不打擾您工作了。”
掛了電話，蘇柒安手裏順手把一條留學生遇害的消息發到朋友圈，她知道外公外婆會刷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