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家長會當天,蘇柒安也去了學校,因為高三年級開家長會,高一高二年級暫停晚自習一天、
操場上的燈光昏暗,她坐在看台上,有微弱的燈光落在她的臉上,蒼白而潔淨,眼中有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過。
臉頰上的濕潤感驚擾她的思緒,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指腹上麵沾了淚珠,才發現自己流淚了。
高三教室燈火通明,走廊處站了不少學生,三三兩兩的。曾經有幾年,她也是有人幫她開家長會的,她驕傲地站在門口等著那個人出來,因為她是年級第一。
後來那個人不在了,再也沒有人給她開家長會了。
她的手機響了,是異國來電,沒有任何備注,但蘇柒安憑感覺就知道是誰。她把手機放在一旁,任由手機鈴聲不停的響著,空曠的操場回蕩著鈴聲響動的聲音。
第一遍停了。
後來又響了第二遍。
似乎隻要她不接,就不會停止響動。
她接通電話,不耐煩地”喂“了一聲。
電話那邊沉默了會,然後是一道低沉而又儒雅的聲音,“七七,我是爸爸。”
她麵無表情地”哦”了一聲,至少從聲音裏麵猜不出她的任何想法。
有一聲很輕的歎息傳到她的耳朵中,她輕蔑地笑了一下,“您有什麼事情嗎?”
這不像是父女之間的談話,太過恭敬和疏離。
蘇行章說:“今天我打電話問候你外公外婆,才知道你已經轉學到曲寧一中去了,你媽媽應該先跟我商量一下的。“
蘇柒安好像聽到了一句挺好笑的笑話,低笑了一聲,隻是單純覺得好笑,“您不用操心我的事情,您在非洲好好照顧自己。”
蘇家家大業大,今年集團在非洲的分公司搭上了一個政府項目,甚至牽扯到了兩國關係,蘇行章親自過去帶頭。從項目執行到項目完工起碼得3-5年的時間,蘇行章起碼這兩年都得待在那邊。
蘇柒安不想給他添煩惱,也不想給自己添煩惱,再說了,那麼多年他也沒有怎麼管過自己。
“錢夠花嗎?爸爸等會轉點零花錢給你。”
“謝謝爸爸。”
*
陳斯恪站在走廊處,今天來參加家長會的是他母親,父親在臨北還未回來,老劉在講台上麵滔滔不絕地講著,底下的家長有看手機的,也有無聊地翻著孩子的書本的。
他的目光則是落在了蘇柒安的桌子上,蘇柒安的父母並未參加家長會,蘇柒安家長是這次家長會中唯一缺席的。
宋思理姍姍來遲,他換下了校服,穿著長褲和一件寬大的T恤,他的額頭上冒了不少細汗。
“不是說不過來嗎?”陳斯恪問道。
宋思理笑笑,“你還不知道我媽這個人嗎?一定要我和我爸其中一個人來接他,我跟我爸打賭,輸的人負責洗碗,贏的人過來接我媽媽。”
宋思理父親是做生意的,年輕時候忙著事業,人到中年才想起成家娶妻,跟妻子相差將近十來歲,幾乎是當做第女兒來寵著。也許從小受到父親的耳濡目染,他也習慣寵著母親,所以宋思理母親到現在都還是少女心性。
教室裏麵,宋思理母親坐在她的位置上,托著腮幫子,畫著妝容,眼神清澈的像個少女,在她的臉上看不到半點憂愁。
旁邊是景潼的母親,她身材微胖,皮膚是健康的黑色,打扮穿著都很隨意,頭發剪得很短,模樣也不起眼,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婦女形象,兩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宋思理透過窗戶望了進去,一眼便看到蘇柒安的位置是空的,他說:“難怪蘇柒安在下麵沒有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