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些都是宮子羽他們給我的?”
宮遠徵撫著那些屬於他的禮物,宮尚角則牽著宮遠徵的另一隻手,他一下又一下掰扯著宮遠徵的指骨,像是怕宮遠徵又突然離去一樣,就算是夢境,他也要用力的將宮遠徵攥住。
手心滾燙的,手的主人的心更加滾燙,是燎原的野火。
比起之前,宮遠徵整個人急劇的消瘦下去,整個人都看上去蒼白無力,一陣風就足夠把他吹倒,但是眼睛是那麼明亮,生命之火又悄然亮起。
他看上去像是玻璃一樣易碎,動作緩慢又呆滯,此刻他是需要宮尚角的保護的。
誰能想象的到,這個臉色還略微青白,蒼白無力的少年,在幾個月前獨自殺死了那個傷害過他哥哥的人。
鮮血是最好的祭品,他用刀尖舔血,供奉了他的神明。
“對,雲為衫還準備回一趟梨溪鎮,但是她說想先看到你醒來。”
兩人並不熟絡,但是大家打心底都是對宮遠徵油然的升起了一絲尊敬還有愛護。
宮遠徵撫摩東西的手頓住了,他好像興致好像不太高漲了,壺水被燒開瞬間扔入寒冰四起的湖麵。
“哥哥讓宮子羽勸一下雲為衫不要回去。”
宮尚角捏了捏宮遠徵的手,以示安慰,他問:“為什麼?”
宮遠徵道:“大概有一種直覺,雲為衫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一種隱喻的不會再回來,不是說不願意再回來,而是不能再回來。
宮尚角沒再詢問,他隻是回答道好,他無條件的信任宮遠徵。
“哥哥為什麼不繼續問我?”
宮遠徵似乎有些好奇,他回握宮尚角,即使他的指根發紅。
“你想說自然會和我說,你不和我說的,自然更加不會和別人說。”隻要在你這裏是獨一無二的,就無所謂了,你又不會加害我。
宮遠徵卻顯得有些較真起來,“哥哥之前不是問我一些事情嗎?哥哥現在不想知道了嗎?”
其實宮尚角已經猜測到了一些事情,他的手揉了揉宮遠徵的腦袋,眸光柔和,“你不是不願意說嗎?”
因為許久沒有進食,宮遠徵的發尾有些幹枯了,宮尚角不自覺的撚了撚,他思緒飄散,明天給遠徵準備什麼吃食呢?得讓遠徵身體快點好起來。
要燉的軟爛的東西,不然遠徵的胃要受不了。
宮遠徵突然話鋒一轉,“我那些東西哥哥都見過了?”
宮尚角還在思考怎麼將宮遠徵的身體養回來,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宮遠徵說的是什麼。
“哪些東西?”
“皮鞭,”宮遠徵笑,眼神清澈單純,他繼續道,“鈴鐺……”
宮遠徵的嘴被捂住,宮尚角深色的瞳孔中墨色的粘稠發暗,有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要逃奔而出。
偏偏宮遠徵好久沒說話,聲音又生澀晦暗帶著些怪異的音調,居然在黑夜裏顯露出些許蠱惑的意味。
“哥哥不想知道那些事情嗎?”
宮尚角自然是想知道宮遠徵所發生的事情,他當然希望宮遠徵什麼都願意和他講,和他分享。
宮尚角啞著嗓子,“想。”
“那哥哥今天晚上和我試試那些東西吧,我開心了就和哥哥講。”
哪是什麼單純不諳世事的病弱少年郎,他就是一個貫會扮豬吃老虎的主,宮遠徵抽出自己的手,抽離的緩慢,兩人手指的摩擦間帶了些曖昧的意味,欲說還休般的,像是兩人有什麼粘連的部分在緩慢抽離。
帶著莫名卻不足夠的爽感。
宮尚角周身的酥麻感從指根傳到顱腔,宮遠徵瘦了許多,衣裳有些空蕩蕩的,他一隻手攀上宮尚角的脖頸處往下按,按到了溫熱的鎖骨,他的手冰冰涼涼的,像是夏夜裏伺機而動的蛇。
纏住了宮尚角的心,蒙昧住宮尚角的眼。
宮尚角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宮遠徵另一隻手按上了桌子上的暗角,地道的門展開,沒有人比宮遠徵更熟悉他房內的機關,宮尚角隻知道床邊那一個,卻不知道桌子旁的這個。
遠遠的,已經感受到了那個鐵質牢籠的冰涼,宮尚角克製著,他聲音喑啞,“你剛醒,身體吃不消的。”
宮遠徵的手敲打著鼓點一般,上下不輕不重的,卻是撩撥人至極的手段。
“那哥哥會溫柔些嗎?”
宮遠徵的動作停住,隻無辜的睜大眼睛看向宮尚角,他狹長的眼又蒼涼,這樣的元素拚湊在一起,碰撞出奇異的勾引。
宮尚角鬼使神差的點了下頭,宮子羽說的沒錯,他就是個禽獸,可是心愛的人都如此邀請了,拒絕了,難道不是禽獸不如了?
衣袍要脫不脫的半掛在身上,身下雪白的羊毛毯皺作一團,兩隻手緊緊的相握,指根磨得通紅,眼尾是不會消磨的情潮,鞭繩在身上留下不過片刻就消磨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