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是劇烈的疼痛,密密麻麻的如同千萬隻小蟲鑽心般,這和過往所受的傷比起來算不得什麼。
但這樣細密的痛裏夾雜了許多酸意,就像是把血淋淋的傷口使勁扒開,然後撒上鹽還有辣椒粉。
當然,這也算不上什麼,他宮遠徵從小到大什麼樣的苦沒有吃過。重要的是,撕裂傷口的那個人,是哥哥。
“哥哥。”宮遠徵喃喃道,幹澀的嘴唇蒼白無力的蹦出這兩個字。
宮尚角看著床上的宮遠徵那副病怏怏的模樣,心中不知為何煩躁不已,就好像無端失去了些什麼。
此刻聽到宮遠徵那聲哥哥,不知怎的,心中重重一跳,無端冷硬的心陷下去半分,像棉花一樣軟。
而且他莫名心慌,就好像,在哪裏見到過這種場麵似的,真實的令他覺得可怕。
“遠徵弟弟究竟是怎麼了?你們看了三四天了,怎麼人還是在床上連副要醒的樣子都沒有?”
宮尚角往常話並沒有這麼多,此刻聲調嚴厲,帶著濃重的冷意,陰翳的模樣讓在場的大夫腿都微微顫抖。
這兄弟倆一個比一個嚇人,一個病了,另一個就會更嚇人。
“還是說,你們,”宮尚角眸光冷淡,語調殘忍,“都是無鋒的細作?”
這裏麵還真有無鋒的細作,但天地良心,這幾天他什麼也不敢對宮遠徵做,可是盡心盡力的給宮遠徵醫治。
這宮遠徵也不知怎麼了,突然就開始發起高燒,怕不是自己試自己的毒藥搞成這副樣子。
宮尚角說出這句話時,眼裏已帶有殺意,血紅的,獸類捕殺獵物似的眼神。
“哥哥,我想喝水。”
聲音低啞,嗓子被突如其來的病痛用刀刃來回割裂般,宮遠徵抬手拉了拉宮尚角的衣袖,往常他是不會這樣的。
上官淺那女人最喜歡搞些這種做派,偏偏哥哥又吃那麼一套,大概是高燒把腦子也燒的不正常了。
宮遠徵狹長的眼尾暈上薄紅,眉眼間的厭世和陰沉也一掃而空,宮尚角隻看得到往日盛氣淩人的弟弟眼神濕漉漉的,和討食的小狗一樣。
大夫們這下終於鬆了一口氣,得虧徵公子醒了,不然他們的項上人頭沒準今日都要留在這徵宮了。
宮尚角看到宮遠徵這副模樣,無端緊張起來,“哥哥,水。”宮遠徵大抵是生病了,看到宮尚角一動不動的,心中委屈起來。
睡夢中哥哥做的那些待他冷淡的事情就像一根根細密的針一樣,紮的人疼痛不已。
低啞的聲音無端沾染上委屈的意味,小狗受傷遇到主人的可憐嗚咽一樣,聽的人心軟的不行。
宮尚角慌亂的倒了一杯水,然後遞給宮遠徵,宮尚角小心翼翼的把宮遠徵扶坐起來,表情還是冷淡不已,但無端生出溫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