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歲的林安死在了十八歲的自己最喜歡去的那條江。
他掙紮了十年,終於撐不住了,草草的從大橋邊跳下,給他父親留下了一套房,這是他最後能做的事情了。
十八歲的林安,像一棵小白楊一樣呆呆地挺在大街上,人來人往的,撞到了他,他也不發脾氣,倒是莫名的笑了,因為終於能感知到這個世界的溫度,起碼自己還是能夠被感知的。
他走到路邊的垃圾桶旁,從口袋裏掏出一些白色瓶瓶罐罐,惡狠狠地扔進去,用力地抹了一把臉,準備回家。
今天是周五,回家的路上多了很多的學生,穿著各自學校的校服,嘰嘰喳喳的,像枝頭的鳥一樣講個不停。
林安低著頭很快速地穿過人群,他今天吃完晚飯還要去幫初中生補課。
走到家小區門口,那個頭發花白的劉奶奶叫住了他,
“小安呐,奶奶這有藥,你家那兩個真不是人呐!”
林安麵無表情的臉終於有了血色,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疤,笑著說
“奶奶你說這個啊,這個是我打球摔傷的,我骨頭硬著呢!”
沒等劉奶奶再說話他立馬走掉了。
其實他還一直想不通,這樣一個慈祥的老人,那些在大城市工作的兒女為什麼不把她接過去,為什麼要留她一個人在這。
到了家門口,林安剛把鑰匙掏出插進孔裏,就聽見了屋子裏不合時宜的曖昧聲,至少他現在貿然進去,是不合時宜的。
林安低頭歎了口氣,走出小區,在街邊買了一個酸菜餅三兩口解決掉自己的晚餐,然後坐上公交去往那個初中生的家。
補課的孩子是個小男孩,叫陸成浩,剛上初一,腦子不笨,還很機靈,但是沒有心學習,林安卻剛好能治這種小孩,也得虧林安腦子好用,成績好,不像他爸林國服那樣靠女人,這才有了自己的收入。
成浩家在郊區,由此可見家裏麵身價不菲。每次林安踏進這裏的富人小區的時候他就會在想,當年拋棄自己的母親是不是也住進了這樣的房子裏。
快到的時候他給林國服發了消息,說自己要上晚自習,就不回家吃飯了。不過這消息可能是白發,他爸向來不怎麼管他的。
給成浩補課其實不難,初一的知識林安綽綽有餘,每隔半小時就會有保姆進來端茶送水,剛開始林安還不習慣,但已經適應了。
補課時長為兩小時,一個小時100,但是成浩最近的學習效果還蠻明顯,他母親大發慈悲的給林安漲了100,算是家教裏麵費用高的了。
他給成浩留下作業後準備告辭,陸母卻要留他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