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雪被嚇的跪倒在地上,雙眼通紅,神情落寞,全然沒了往日的囂張氣焰。
她哭喪著臉,辯解道:“求國公恕罪,我是真不知道那個臭……葉妹妹是您的千金……”
事到如今,她也從來沒有對自己的所做所為感到一絲懺悔,這世間本來就是尊卑有別,有的人生來便是被人踐踏的。
可恨的是葉輕染這個壞丫頭,明明是國公府的小姐,卻一直藏著掖著,把她害到這般境地。
想到這裏,她的含著淚水的眸子裏透著一絲狠毒的寒光。
“求我何用?”葉冀北居高臨下,一字一句就像是冰錐生生砸在沈若雪的頭頂上。
他瞥了瞥伏在地上的沈若雪,厭惡地說道:“你得罪的又不是葉某!”
話中的意思簡單明了,得罪了誰就去求誰!
正如沈淩霄所料,他堂堂鎮國公,豈會跟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子計較。
可是他不計較,並不代表就此放過她!
雖然他還不知曉前因後果,可方才剛進來,就見女兒守在那個渾身是血的少年身邊。不言而喻,他這滿身的傷肯定是沈家小姐所為,自己的女兒大動幹戈,想必也是替他出氣。
葉冀北心中讚歎,不愧是他的女兒,重情重義,這些年軍營之中,能讓數萬將士對他馬首是瞻,靠的也是這份情義。
沈若雪深知葉冀北話中的意思,這是讓她去求葉輕染……
她心中不甘,抱著一絲僥幸,揚起頭看向父親投去求助的目光,可迎來的卻是一個嫌棄的眼神,她的心瞬間冷了半截。
從懂事起,她就知道父親不喜歡她,甚至可以說有些厭惡她,雖然她是沈家唯一的孩子,卻不曾得到父親半點的關注。
如今自己到了待嫁的年紀,父親這才想起有她這樣一個女兒,四處忙著張羅著她的親事,可為的也隻是他的仕途罷了。
沈若雪勾起唇角冷笑著,她抬頭看了一眼葉輕染,眸光之中帶著無盡地恨意,其中還夾雜著一絲羨慕。
明明同是女兒,一個像是父親手中的珍寶,一個卻像是父親手中的棋子,沒用了便可以隨便丟棄。
她長舒了一口氣,咬著唇,帶著滿腔的怨恨,一步一步跪行到葉輕染的跟前。
“姐姐有眼不識泰山,還請葉妹妹原諒……”
沈若雪小聲地啜泣著,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瞧見了,反倒覺得葉輕染欺負了她。
葉輕染雙手環胸,輕哼一聲,鄙夷地看著惺惺作態沈若雪,“原諒?沈小姐那些齷齪的伎倆,還不值得我放在心上!”
她並非全然是因為羞辱她才說出這番話來,這世道女子本就活的艱難一些,不想著互幫互助,反而一味地打擊報複,為的不過是討男子的歡心。
這樣的人,她實屬瞧不上眼。
沈若雪麵上一喜,以為葉輕染原諒了她,心下鬆了一口氣,便又暗自嘲笑起葉輕染,真是爛泥扶不上牆,自己掉幾滴眼淚,便就把她糊弄住了。
“葉妹妹大度,倒是姐姐想多了!”說完,便提著裙擺想要起身。
“慢著,我說我不計較,不代表他不計較!”葉輕染遞給沈若雪一個淩冽的眼神,
她看著靜靜躺在地上的趙小寶,仿佛一片落在地上的殘葉,脆弱而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