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以好好說?”

“那你們早這樣講啊,本夫人還以為,有的人就是給臉不要臉,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呢!”

夏蘭芝鄙夷的看了眾人一眼,之前還上下蹦躂的幾個婆子早就縮著脖子躲進了人群,江氏也低頭不語,隻是絞著帕子的手指上微微泛著青白。

一時間,整個祠堂大院裏變的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大嵐國律法規定,夫妻乃是平輩,夫死妻子本不必守孝。”

“婦人有三從之義,無專用之道。”

“不過是說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女子的子女為父親守孝,妻子才用跟著子女一並守孝。”

“現在我丈夫已亡,卻無兒無女,所以,本夫人需要守什麼孝?守誰家的孝?”

“莫不是這宋家的族規如此厲害,竟是比那律法還大?”

一席話斬釘截鐵,有理有據,說的宋氏族人全都麵麵相覷,那些婦人有些茫然的互相低聲交談著,辨別著這些話的真假。

族長臉色不好看,雖然律法確實如此,可也不見誰家女人剛死了男人,就光鮮亮麗的出門。

想是這樣想,他卻已經得到了教訓,是萬萬不敢再說出口的。

族裏一個年青後生尤不服氣,低聲嘟囔道:“那不尊聖上又是從何說起啊?”

族長雖然也聽見了,卻並不阻止,因為他也有同樣的疑問,就算守孝這事說的過去,也不能隨便就給宋氏一族扣上如此大帽子。

夏蘭芝斜睨了他一眼,朗聲說道:“前日父親前來看我,說了聖上也惦記著將軍府的功勞,不日就會有獎賞下來。”

這話讓宋家人心裏一喜,齊齊抬頭向她看來,剛剛那年輕人脫口而出,“不知親家老爺有沒有說,陛下會賞下什麼來?”

夏蘭芝見大家都是一臉期盼,全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她嘴角挑起一抹微微的弧度,

“父親可不如宋家人膽子大,居然敢妄測聖意,簡直是不知死活!”

“我不敢,真不敢!”

那年輕人嚇的滿臉慘白,連連擺著手,飛快的退回了人群。

族長也冷著臉嗬斥他:“瞎問什麼?滾回去閉門思過去!”

又轉過臉有些討好的看著夏蘭芝,“那不過是一個小孩子,開個玩笑而已,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開玩笑?”

夏蘭芝完全不給他麵子,繼續說道:“陛下都要嘉獎的人,你們卻隨意辱罵他的夫人,這不是完全不把他看在眼裏嗎?”

“不敢不敢,宋氏族人絕對沒有那個膽子的,她們都是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族長在夏蘭芝說出夏禦醫的時候就已經反應了過來,猛然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那夏禦醫雖然品級不是很高,但是人家能天天見到皇帝的麵啊,萬一哪天嘴巴故意歪了歪,說出去什麼宋家不好聽的話,那可怎麼是好?

想了想他狠狠的瞪了江氏一眼,有這樣一個寶貝兒媳婦兒,還不好好敬著護著,竟跑去和別人一起罵,簡直是豬油蒙了心。

族長夫人很會看眼色,她起身把江氏推到了一邊,就笑眯眯的走到夏蘭芝麵前,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誇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