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苑愣了愣,在為過去的自己開脫,也在迎接全新的自己。
她走上前,驅動著僵硬的手臂撫在店長姐姐腰間,這個擁抱,是她學會了依賴。
店長姐姐怕碰到林苑的傷口,輕輕接觸了她的臂膀便向後退,嘴硬的說:“少來這套。”
隨後店長姐姐牽起林苑的手,把她帶上院門外的車上。
林苑問:“其他人呢?”
店長姐姐有意嗆道:“人家可不像你那麼不要命。”
林苑頓時間感到無語,她聽得出來店長姐姐是故意的,自己每說一句,對方就要回懟一句。
“你這個衣服都嵌在肉裏了,弄出來會有點疼,忍著點。”
林苑沒說話,默許著醫生的動作。
“這小姑娘家家怎麼弄成這樣了,留疤了可不好看啊。”
店長姐姐也應承著醫生的話說道:“沒事,她不差這兩個。”說完還向林苑瞥了一眼。
醫生將傷口清理過後開始縫針,縫了兩針見林苑沒什麼動靜,不禁感歎道:“小姑娘挺勇敢啊,縫針都不怕疼。”
林苑看著醫生的笑臉,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自己已經疼麻了,痛感都減輕了,不過還是要感歎一下怎麼男醫生的話也這麼多。
“這期間不要劇烈運動,小心把線給崩開了,差不多一個星期就可以拆線了。”
醫生囑托完告訴林苑可以走了,店長姐姐也是聽著聲音就開始往外走,林苑隻能小心翼翼的跟著。
林苑踩著店長姐姐的影子,影子動一步,她便跟上一步。她想起店長姐姐牽起自己的手,太陽為店長姐姐撒下了一層光,光芒算不上耀眼,卻溫暖了她的心房。
她的嘴角上挑,輕微得隻有她知道是微笑。小時候的她一直躲在母親的影子下,覺得風雨與烈日都輪不到她,直到她認為偉岸的身軀倒下,才看得見狡詐,聽得見謾罵。
她迫使自己獨當一麵,安慰自己孤身一人是勇者的姿態,這些掩耳盜鈴的話正在被店長姐姐一點點瓦解。
“本來明天就能回去,托你的福,還要再待幾天。”店長姐姐進門就坐在沙發上。
林苑乖乖站在旁邊,好像在麵對素未謀麵的親戚,等待著家長發號施令。
店長姐姐雙手抱在胸前,雙腿交疊在一起,像極了電視劇裏前來興師問罪的惡毒後媽。
房間裏兩人都沉默不語,一個看對方什麼時候認錯,另一個害怕的不敢出聲,若兩人都不讓步,緊張的局麵就會僵持不下。
林苑打算首先打破當前的環境,試探的向店長姐姐身旁挪了兩步,用餘光掃一眼,既然店長姐姐不說話,那她就再靠近一點。
林苑單膝跪在店長姐姐麵前,雙手搭在她的腿上,“姐姐我錯了。”
店長姐姐賭氣說道:“你沒錯,我的錯。”
林苑:“我一定不會一個人逞強了,以後出什麼事我都告訴姐姐。”
店長姐姐:“別,不用告訴我,沒人管你。”
林苑停頓了一下說:“那就真的沒人管我了。”
店長姐姐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心虛的掃了林苑一眼,凡事點到為止,還是收手吧,“行了,回你床上去吧。”
林苑低下頭,不說話,一動不動的像個洋娃娃。
小孩子就是麻煩,店長姐姐抬起林苑的下巴,俯身吻上她的唇。
林苑心裏又驚又喜,她隻是覺得店長姐姐還在生氣,想著應該怎麼樣才能讓對方消氣,沒想到店長姐姐會來這麼一下。
店長姐姐:“行了嗎?”
林苑微微點頭,雖然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心裏樂開花,那麼店長姐姐的話又有什麼理由不聽呢。
坐在病床上的林苑還在回味著店長姐姐的吻,就被電話鈴聲打斷。
店長姐姐將情況轉述給林苑,說林盛被硫酸傷到了眼,以後都看不見了,江素霜已經轉到病房了。
聽見林盛的狀況,林苑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如果隻是對他有些懲罰,林苑應該是開心的,她無法原諒當初的哥哥為保全自己而做出的傷害。
可為什麼偏偏是失明,林盛的人生好像就要從此刻暗掉了。長期以來,林苑把林苑推到對立麵,自以為能與他劃清界限,然而血濃於水還真不是說說的。
林苑腦中一白,搜索不出合適的字去拚湊出一句合適的話,她覺得林盛現在的結果是他應得的又覺得這樣的懲罰太過了。
林苑查找了半天,隻能回一個“嗯”字。
林苑又沉默了半天,說:“我想去看看他。”
她走到林盛房間門口,就能聽見裏麵絕望,憤怒的聲音,“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江素霜!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