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想辦法回到H市見到自己的家人,再看H市裏的情況再決定下一步。
鍾榕掛念著弟弟妹妹的安危,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
5點時鬧鍾響起,鍾榕立馬從床上翻起來,穿上衝鋒衣和戶外鞋,整理起了自己的背包:手機、身份證、三瓶礦泉水、兩盒壓縮餅幹、一塊充電寶、一個手電筒、一副望遠鏡、一塊保溫防水毯、一把菜刀用於防身。其他的東西,因為考慮到可能要走很遠的路或者跑步逃跑之類的,所以不準備負重太多。
他這裏因為非常偏僻沒馬路,車開不進來,所以他每次買日常生活所需物品都是從網上成箱成箱的買送到附近站點,然後用翻鬥車從小路拉推回家。
如果外麵真是末日來臨的話,這裏的物資估計夠他們兄妹三人撐個1-2月,如果節約一些,再加上四周幾片田地,種一些瓜果蔬菜,或許他們還可以再撐很久。
他們的父親在國家級的研究中心工作,那裏的安保一定是相當高規格的,隻要父親還活著,他一定會想辦法來救他們。想到這裏,他緊繃了一晚的神經微微放鬆了一些。
吃了兩塊麵包,喝了一盒牛奶,確保一會有充足體力。將院子和屋子的門分別鎖好,鍾榕從家裏出發,步行20分鍾走到環山公路旁的站台邊。
6點時,會有一輛576路旅遊班車從山上的景區開回市區,往日裏鍾榕常搭這路車回市區,所以把班次時間表都熟記在心裏。
如果順利的話這輛車會正常運行,路過這裏捎上他。如果不順利的話,他隻好搭11路公交車--用他的雙腿走回去,短則5、6個小時,長則7、8個小時,也能走到家。
鍾榕心裏默默祈禱這輛班車一定要準時運行,6點剛過一會,遠遠地就看見了掛著576路的牌子的車從地平線上出現。平日裏他都是禮貌地在路邊招手等車,現在情況特殊,鍾榕害怕上不了這趟車,趕緊跑到馬路中間張開雙臂揮舞著讓車停下。
好在司機停了下來,他快步走上車,卻看到車上眾人還似旅遊一般,有人在說說笑笑,有人悶頭大睡,有人則聚精會神玩著手機,完全看不出半點危機感。
鍾榕找了個位置坐下,拍了拍坐在旁邊的正在打遊戲的小夥子:“兄弟,你們昨晚是沒看見新聞嗎?”
小夥子摘下耳機,點了遊戲界麵暫停,說:“沒啊,我們這班車的人都是從山頂最上麵的酒店下來的,那個酒店本身就是以沒信號好靜心參禪為賣點的,本來以為往下走一些就有信號了,結果不知道出什麼幺蛾子,一直沒信號,你看我打的都是單機遊戲。哎呀,我手遊的每日任務還沒做呢,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說罷,又戴上耳機回到遊戲世界。
這下鍾榕有點恍惚了,他昨晚一夜都在緊張焦慮,人都蒼老了幾分,今早遇見這一車子人平安喜樂的,仿佛昨天的那些消息就像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一樣。
“我該不會是做實驗做多了,人出現幻覺了吧?”鍾榕懷疑著自己,打開手機,可是手機上的消息還在,提醒著他外麵危險重重,弟弟妹妹還生死未卜,不要放鬆警惕。
末日,最忌諱就是鬆懈輕敵。
鍾榕又拍拍旁邊玩遊戲的小夥子,說“別玩了,看一下這個。”說著把手機舉到他麵前。
小夥子從遊戲世界裏抽離出來,伸長脖子看了一下手機裏那些關於離奇的新聞,吃驚地問:“真的假的?”然後又環顧四周,故作深沉地說道,“別想騙我啊,這裏是不是有隱藏攝像機?這是整蠱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