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宴會一完,寒夜便來了頌時軒。
“咕咚咕咚”幾杯茶下肚,想來今晚的酒沒少喝。雲錦忙支應小草去做些解酒湯來。
“見到王免了?”寒夜問道。
雲錦點點頭。
“那千裏送來的蜜橘當真是甜。”寒夜邊說邊饒有意味地望著雲錦。
“再甜也是他鄉故物,我已來大赫,豈可貪戀?”
“我今夜想留宿於此,可否?”
雲錦知道今天寒夜被王免攪的心情不佳,便說:“這稗禮是王上的王城,王上想住哪裏便住哪裏,不需要我同意。”
寒夜拉起雲錦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你知道的,我絕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
雲錦抬起手撫著寒夜的發絲:“我知道,我知道,你好好睡一覺。”
第二天大早,寒夜便醒了,見自己睡在雲錦的榻上,心中一喜,又見雲錦在窗前梳頭,更是覺得心裏滿當當的。他起身走到雲錦身後,拿起眉筆便要給雲錦描畫:“我試試。”雲錦也不反抗,就讓他畫著。
“你知道嗎?隻有今日此刻,我才覺著,我們已是夫妻了,雲錦,我以後會千倍萬倍地對你好。”寒夜望著雲錦溫柔地說道。
雲錦笑笑,不知如何應答,在她眼中,原先寒夜是弟弟,後來寒夜是救她於水火之中的恩人,現在是身負重擔的君王。於情於理,自己都該對他好一些。
可此時雲錦不知道,有些好,少得可憐,一輩子隻能對一個人雙手奉上,無怨無悔。
王免回到大興後便以路遙勞頓為由,稱病在家,遲遲不去複命。夏江等的有些不耐煩,命方旬就是抬也要把王免抬進宮來。
“皇上,雲妃她一切都好,您也該放下了。”
“皇上交待的話,你可全數轉達?”方旬問道。
“我入了稗禮,那寒夜大王就直接命人帶我進了雲妃娘娘的宮殿,那宮殿建的與頌時軒毫無二致,連名字也分毫未改。一路上,我也盤問了下人,寒夜當真對雲妃是一片真心。不僅如此,雲妃已……已經……”王免吞吞吐吐,看著夏江鐵青的臉,不敢再往下說了。
“王大人,你一次次考驗主上的耐心,該當何罪?”方旬有些急了。
“我在時,雲妃已有七個月的身孕了。有些話再提,也隻是徒增煩憂。”
夏江的背影顫抖了一下,沉默半晌,問道:“她可有說什麼?”
“未曾。”
“連對弦思。她都沒有一句囑咐?”
“雲妃娘娘知道皇上會好好照顧小皇子,也未多言。”
王免走了,這一天夏江屏退了所有人,自己在大殿苦坐。“你好狠的心,你倒是走的幹脆利落,留下我一人獨守這大興。”
幾月後,雲錦順利生產,誕下公主,取名為無念。
公主還未滿月,赤嵐部就傳來消息:大王崩世,大妃自刎於大王靈前,整個赤嵐部亂作一團,不服巴騰的臣子良將,大都被殺,小部分逃到了稗禮來投靠寒夜。
逃來稗禮的官員帶來了大妃的血書:不肖子巴騰,弑父篡位,天理難容。此德行者,難當大任,必遭天譴。願嫁公主至澤暉,陪嫁赤嵐,隻求澤暉護我二女周全,保巴騰不死。
娜日泰知道後心痛不已,她不敢相信平日對爹爹如此尊重的哥哥,變成了這般樣子。整個赤嵐部就巴騰一個皇子,皇位早晚都是他的,有何等不得呢?
“王上,我想回赤嵐部一趟。”娜日泰思量再三,不弄清楚真相,她寢食難安。
“去吧,隻是巴騰你還得小心應付,還需知道,他已經不是你以前的哥哥了。我給你多派些武功高強的護衛裝扮成仆人隨行。”寒夜了解娜日泰的個性,攔是攔不住的,光憑已去大妃的手書也不可能輕鬆拿下赤嵐,娜日泰這個先鋒軍是當定了。
“不用了,父母亡故,我去祭拜也是常理,巴騰他不會懷疑我的。”娜日泰匆匆上路,寒夜也按照和蕭酌商量好的計策部署起來。
回到了赤嵐,娜日泰抓住一個守衛便問花台何在,大赫的規矩是人死後要根據一生的貢獻,築高台,鋪鮮花,告知天地,求得靈魂安穩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