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像是皮影戲的舞台,道具很簡單,椅子和桌子。
兩個人影先是在椅子上慢慢地擠壓在一起,一個嬌小的腦袋後仰,另一個腦袋上下尋找,像是尋找吃食一樣,很是急躁。
很快兩個人交換了位置,高大的影子坐在椅子上,然後另一個影子坐了上去。
舞台突然開始震動,帶動的兩個影子也開始了晃動。
椅子與地麵碰撞,發出激烈的碰撞聲。
舞台上兩個影子不停地變化,演繹著,缺少了皮影戲相配的大鼓二胡伴奏,仍然很生動。
皮影戲劇情逐漸激烈,此起彼伏,上下翻覆……
直到一個嬌小的影子頭突然後仰,整個身體像是一個弓一樣,身體緊繃,然後畫麵定格,久久沒有了動靜。
吧嗒~
一滴汗落在舞台上。
房間裏響起長長的呼氣聲音。
翌日。
一束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了進來。
蕭青竹第一個醒了過來,輕輕地掀開被子,床發出輕微的響動,陸長青與童童都醒來。
童童看見陸長青,一下子就撲進了懷裏:“爸爸,你終於回來了。”
陸長青幫著童童穿衣服,等下了床,童童看見餐桌上的饅頭:“爸爸,那是我媽媽給你留的饅頭,你怎麼沒有吃?”
陸長青拿著梳子幫童童梳小辮:“我吃了,不信問你媽。”
蕭青竹端著半盆洗臉水放在洗臉架上,聽到陸長青的話,嫵媚的眼睛斜橫了陸長青一眼,嬌嗔道:“陸長青,當著孩子胡說什麼?”
陸長青嘿嘿一笑:“我說的是實話,哪有胡扯。”
蕭青竹不理會陸長青,對童童道:“你爸爸吃的是另……另……另外兩個饅頭,你趕緊洗臉刷牙,小孩子家家的別亂問!”
她害怕童童打破砂鍋問到底,直接拿出母親的威嚴鎮壓。
童童噘著嘴,情緒低落:“知道了。”
陸長青給童童梳好小辮,洗了臉,摸了一點鬱美淨,抱到鏡子前:“童童是最漂亮的,你笑得最好看,來,給爸爸笑笑。”
童童被誇得有些害羞,一下子把頭埋在了陸長青的懷裏。
一家人說說笑笑地吃了早飯,然後一起出門。
陸長青叫上張放,然後開上桑塔鈉,先送童童上學,然後送蕭青竹上班,最後帶著張放去上班。
工人陸陸續續地進廠,習慣性地站在院子裏,等待著陸長青安排任務。
今天氣氛有些詭異,趙誌行臉色特別難看,神情焦慮不安,昨天他得知二舅被抓進了局裏,感覺失去了支撐,害怕陸長青來了找事。
張流光與從辦公室裏降為工人的難友,幾個人也聚集在一起,小聲地議論,昨天公安局叫的人太多,大家都聽到一些風聲。
普通的工人擔心的事情比較簡單,希望今天不再掃大街,盡快開工生產腦柏金。
陸長青一走進廠大門,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陸長青手裏拿著一張紙,是劉麗麗給的,是這幾天掃大街偷奸耍滑,或者應付差事的,有些人甚至早早地就下班回家了。
正愁找不到借口清除害群之馬,這些人自己往槍口上撞。
走到眾人麵前,大聲宣布:“這幾天工作中有些問題,有些人以為掃大街就可以偷奸耍滑。
我現在念幾個名字,趙誌行,張流光,李建設……凡是我念到名字的人,都被開除了。
趙誌行,不要跟我說你二舅是什麼大領導,張流光你也不要說你親戚在重要部門,還有其他人。
不管後台多硬,現在都給我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