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陳銘的身高就已經有185cm,肩寬腰細腿長,經常運動讓他比同齡人更早褪去獨屬於少年的單薄。
我們靠得有點近,能感覺到他身上的熱氣。
“叫我出來幹嗎?”
我塞了個盼盼小麵包給他,他愣了兩秒,隨之苦笑:“我姐和你說啥了。”
“不是。”
陳銘的親姐姐陳清是我加入的社團的前輩,我們關係親近。
現在陳清在外地讀大學,客氣拜托過我平時看著點她弟。
人家隻是客套話,隻有陳銘當真覺得姐姐在通過我監視他。
事實上,我啥也沒說,隻是陳銘低估自己的知名度,學校貼吧上八成是關於他的事。
隻要有心,他姐姐連他哪個課間上廁所,喜歡站第幾個坑都可以知道。
陳銘轉身將小臂搭在欄杆往樓下看。
大課間後段,學弟學妹們像被看不見的牧羊犬從操場、小賣部等各個地方趕回教室,他們打鬧大笑的聲音甚至蓋過了課間音樂,直到有人發現陳銘站在樓上開始變得安靜。
陳銘習以為常,看了我一眼以後把我給他的麵包丟給樓下的學弟,學弟完美接住並衝他吹了個口哨,周圍人吱呀亂叫著起哄。
他笑了。
但還是能感覺他挺悲傷的。
“喂,”我有點結巴,“開心點,化悲憤為力量。”
陳銘的校服被迎麵的風吹得貼在身體上,所以我看到他大笑時候胸膛的起伏。
“成思你知不知道你緊張的時候,說話就會扯點成語或俗語啊?”陳銘扭頭看我,嘴角還帶著笑容的餘溫。
這哥怎麼有點好看......我火速在心裏給了自己一個清醒的耳光,果斷把亂七八糟的綺想熄滅。
“陳銘,有什麼不開心的可以和我說,我不和你姐講。”
陳銘盯著我看,在我臉皮快燒起來之前他終於開口:“誰說我不開心?”
“想多了,回去吧。”
陳銘拋下這麼一句話,我歎了口氣跟著要回去,突如其來一道熱切的視線把我釘在原地。
剛才接到麵包的學弟氣喘籲籲朝我跑過來,眼睛亮亮的。
“學姐,可以認識一下嗎?”
這次連陳銘也停住了腳步。
我的長相偏中性。
黃明霖說,如果男生喜歡我這掛的女生,大概率也能接受男生,喜歡我這掛的女生,大概率是直女誤入歧途。
“林青霞和王祖賢那夜都喝多了,然後把你生了下來。”
......真是謝謝他了。
我的qq偶爾也會彈出陌生的好友驗證申請。
可能是比較內向(黃明霖看到這個形容的時候覺得我瘋了),我不太回複這些消息,社交對我來說有點難度。
陳銘在看到學弟的時候表情很精彩,仿佛覺得很有意思一般,他過來站在我身後一步之遙的地方看著。
我不用轉頭都可以猜到陳銘的表情,一定是右邊挑眉,左眼壓低,嘴笑成一條向上的線。
我呆呆回答學弟:“我?”
“是啊。”
學弟搖了搖手上的盼盼小麵包,塑料包裝嘎吱作響:“學姐放學來看我打球吧,我等你,現在要上課了,我先回去!”
學弟也非常禮貌地和陳銘打了招呼,他跑到樓梯口的時候上課鈴正好響起,他扭頭大喊:“對了學姐,我叫行陽!你記得來!”
年輕人嗓音就是嘹亮,蓋過了鈴聲,震暈了我的腦神經。
啥?邢陽?刑洋?
陳澤攬過我肩膀,說:“妞,學弟的搭訕比我當初對珍珍的還差點。你擦亮眼啊。”
熱氣從耳邊吹過,我二兩撥千斤地躲開陳澤的親近,故作淡定:“上課去。”
“喂,你耳朵怎麼紅了!別走啊!”
下午放學,我在食堂胡亂吃完了最後兩口飯,背起書包打算回教室準備晚自習,驟然書包懸空,腋下一緊。
“誰啊!”我自然是扭頭一聲吼,發現是早上學弟,我的五官勉強舒展了一點,又很快皺了起來。
白天沒注意,現在這麼近的距離,我真切感受到現在小年輕的身體有多好,這孩子估計比陳銘還高半個頭。
“鬆手,敢這麼對學姐?”我搖了下身體,發現掙紮不開,感覺到周圍的人都在看,我隻想往地裏鑽。
行陽一下子把手撤開,笑道:“學姐對不起,我看學姐很嬌小又很敏捷,隻能出手抓了。”
……嬌小?我官方身高好歹也有一米七——罷了罷了我無所謂地擺擺手:“行吧,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走了。”
一點反應時間都不給,我拔腿往前走,這小子又伸手給我抓起來。
“來看我打球吧學姐。”男生眼睛彎彎的,“要是學姐不喜歡看打球,飯後消食走走操場也不錯,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