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近來網絡上流行的一句梗。
頭發越粉,打人越狠。
如果是手指尖粉呢?
會不會更狠?
宋離離心情愉悅地眯起了眼。
厲霆軒被她話裏的輕視激怒,環顧沒有攝像鏡頭,索性攤牌:“是我做的又怎麼樣?那也是你咎由自取!”
宋妙妙揪住了他的衣襟,“阿軒,不要吵了,都是我的錯,是因為我姐姐才會被網上的罵的。”
她這個時候還不忘記樹立她善良心軟的人設。
謝之尋一聲毫不客氣地輕嗤。
厲霆軒立刻不滿地看向他,“你又有什麼事?”
謝之尋懶懶地勾著笑:“這演技,不去拿白玉蘭獎可惜了。”
都聽得出來是在說宋妙妙,她臉上一白,一張楚楚可憐的小臉當即泫然欲泣。
厲霆軒捏起拳頭,“謝之尋!”
謝之尋挑釁一揚眉。
厲霆軒想衝過去動手,宋妙妙趕忙拉住他,一個勁兒搖頭阻止,厲霆軒這才罷手。
夠無趣的,宋離離輕嘖一聲,轉身上樓。
夜晚,11點。
蟬鳴喧闐,絲絲涼風鑽過灌木叢,蕭疏綠葉嘩嘩作響。
二層別墅沒有半點亮光,人已熟睡,窸窣有腳步聲傳出,紅木大門被輕手輕腳推開。
宋離離一身黑色休閑服,從中走出,頭頂戴了黑色鴨舌帽,遮住了半張臉,露出一截潔白小巧的下頜。
她微一偏頭,一道身影靜靜立在外牆邊,修長手指沿著牛仔褲縫垂下,摩挲著灌木綠葉。
“謝之尋,”她壓低聲音,“走。”
謝之尋依舊是襯衫牛仔褲,與白日裏別無二致,他眼底含著笑,也學著她壓嗓,低沉得宛如夜裏幽鳴的大提琴。
“走。”
兩個人狗狗祟祟離開心動別墅,沒有驚動任何人。
這是他們此前找機會約定好的。
自從早上發現聯係不上徐知書後,宋離離就一心想要想辦法找到她。
可惜徐知書現在謝彬的手裏,憑她的能力指定是無望的,所以她找到了謝之尋。
“我幫你。”謝之尋二話不說答應,又說,“但有條件,要親親。”
這個條件容易得簡直不算條件,宋離離也是二話不說答應。
一輛大眾款黑車停在公路邊,見兩人過來,搖下了車窗,露出一張憨厚大臉。
“老大!宋小姐,快來!”副駕駛的曹緒陽胳膊探出車窗搖晃。
上了後座,曹緒陽扭過臉來,“誒,老大,你今兒又被叫去金海海港呢!看來謝彬是鐵了心要對你下手了。”
他把宋離離默認為自己人,說話的同時還衝她眨眼。
謝之尋低頭捋自己翻折的袖口,聞言,一聲輕笑。
“就怕他不對我下手,”謝之尋偏頭,烏黑發絲掉落幽亮眼眸,閃爍著笑意微光,“阿離你說是不是?”
宋離離點了下頭,思索片刻,握住了他發涼的手,笑:“嗯。”
女聲清越柔軟,兩人間仿佛流淌著某種無為人知的默契。
曹緒陽盯著那雙交握的手,看著謝之尋反手握住她的,修長指尖無比曖昧溫柔的勾勒著她手指間縫隙,仿佛生物體間的糾纏。
他看直了眼,暗自咋舌。
曹緒陽現在有點搞不明白他倆之間的關係了。
按理說,能讓老大如此信任,坦誠秘密的人,必然是像他這樣的得力下屬吧。
可是,看著那雙旁若無人交握的手,那拉絲般纏綿的微動作。
總感覺他倆關係那麼曖昧呢。
就像是,暗潮之中,情欲洶湧。
曹緒陽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然後以一種全新的目光審視他倆。
心中一根若隱若現的線,好像漸漸變得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