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喪事(1 / 1)

“正是,不知白公子是為何而來?”僅僅隻是聊了幾句,紀語冰隻覺得這白曜幽默風趣,不自覺間話也漸漸多了起來。

顏訣對此更是感到十分不悅,再次冷嘲熱諷道:“我與阿姐可不像白公子這般悠閑,想必他一定是來這裏避暑的吧。”

白曜聽了這話,眉心微微一擰,又很快舒展開來,隻道:“小訣,你誤會了。我之前隨一散修學了些雲水劍,又正巧聽聞這西嶺鬧了妖怪,遂來此地。不知可否與二位同行?”

仔細一看,白曜腰側果真掛著一柄劍。

“那是自然,”紀語冰朝他一笑。

又聽顏訣說道:“可別拖了我們的後腿。”紀語冰有些不悅,正欲開口訓斥,卻被白曜攔下。

白曜向她看去,微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顏訣所說的話,如此才算作罷。

白天的林子裏雖然也會有白霧騰起,但卻遠不及昨夜濃重,三人一同在林間尋覓,也沒什麼有用的收獲。

下了嶺,一旁的小村子掛著白綾,看起來像是在舉辦喪事。

遠遠看去,有一行人披麻戴孝,嗩呐聲震天響,隻聽得幾句哭喊:“爹啊!你怎的上嶺砍柴卻再沒回來啊…”

紀語冰直覺此事與那“西嶺山妖”有關,便聽得身旁兩人同時開口:

“紀姑娘…”

“阿姐…”

顏訣冷哼一聲,沒再說話。白曜沉默了一陣,才緩緩開口道:“此事恐與嶺上有關,或許可以打探一番。”

“我也正有此意。”紀語冰朝他點點頭,三人隨即往村子中走去。

顏訣伸出手攔住一位村民,那村民行色匆匆,眉宇間盡是不耐煩,顏訣見狀就給他讓開了路。

那村民還沒走,白曜又朝他一揖,笑道:“這位仁兄,如此匆忙,所為何事啊?”

也許是本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那村民停下了腳步,歎氣道:“這地方最近越來越邪了,正愁著要不要遷到別處去呢…”

“可是因為那西嶺山妖?”紀語冰問道,“我們正是來探查此事的。”

“唉…也不瞞你們說,我是這個村子的村長。這幾日那妖怪的傳言本就鬧的人心惶惶,眼下又出了葛家一事,村裏人更是不願意繼續待在這裏了,”村長滿麵愁容。

過了一會兒,村長又說道:“你們也看到了,葛家人正辦著喪事,他又死得蹊蹺,像是那妖怪所為。”

顏訣聽此,來了興趣,問道:“怎麼個蹊蹺法?”

村長看了他們一眼,歎了口氣才道:“就當我是病急亂投醫了吧…”

“葛大前幾日上嶺砍柴一直未歸,直到昨天晚上他兒子聽見屋裏有動靜,以為是他回來了…”

村長頓了頓,又繼續道:“他兒子推門一看,桌上擺著顆血淋淋的心髒,一旁還散落著一些泥土、樹葉,屋外又響起幾聲怪叫,有些像小兒啼哭,當場就嚇暈過去了…”

他們邊走邊說,快到村長家門口是瞥見一個約莫三四歲,戴著帽子的小孩兒。

那帽子很特別,是白色的短絨毛,沒有雜色,像是某種動物的毛。

村長見他們一直盯著那孩子看,便解釋道:“那是葛三的孩子。葛三是個獵人,前不久…大概就是西嶺鬧妖怪之前獵了隻肥碩的兔子。用那兔毛給小孩兒做了頂帽子,兔肉則是他們弟兄三家分著吃了。”

紀語冰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三人聽完了故事,隨即決定等到晚上在探查此事,那妖怪怕是隻在夜晚出沒。

在村中叨擾許久,竟已是巳時,快日中了。饒是初秋的天氣不算太熱,喪事隊伍在村子裏走了幾個來回,也有些遭不住了。

旁人休息的時候,葛大的兒子竟朝著他們走來,邀請他們留在村子中坐白席,懇請他們查清這西嶺一事,找到他爹的屍體。

紀語冰眉頭輕蹙,有些為難的開口:“我們非親非故,怎能坐這趟席?就怕老人家不願意,是要譴責我們,也會沾上一些因果。”

“三位義士,你們肯定能夠查清此事。如果真的等到那個時候,我們無以為報啊!”葛大兒子十分真摯的懇請,三人扭不過他,也就隨他去了。

但紀語冰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她總覺得葛大的兒子長的很眼熟,但她想不起來是誰。

直到顏訣在後麵拽著她的衣袖,輕聲問她:“阿姐…你有沒有覺得他很像一個人?很像…昨日酉時遇見的那個,好心的樵夫?”

紀語冰心中一驚,是了,昨日見過的那位好心人……這席定是非坐不可了。

白曜隻見二人麵色凝重起來,頗有些不解。顏訣這次倒沒跟他廢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得門兒清。

白曜聽完後,沉思片刻,隻道:“所以你們認為,這葛家老大便是那好心的樵夫?”